王超：安阳婴儿

十三

一个月后。于大岗终于在居委会的帮助下，摆了一个修自行车的摊位，地点就在于大岗所住居民楼的街对面。于大岗靠给路人修自行车，一天能挣50块钱左右，比在工厂上班强。
大岗在外修车，不敢将婴儿一人放在家里。就去农贸市场，买了一个大箩筐，底下放了一些稻草，上面又铺了棉被，将婴儿放进去，再将底下的棉被翻盖上来，盖得严严实实。大岗每次出摊前，都烧开几袋牛奶，再灌进一个水瓶，然后，左手提着箩筐，右手拎着水瓶，就出门了。

修车时，婴儿就在大岗的身边，晒太阳，有时笑、有时哭。几天下来，大岗觉得挺有趣的，干活时，边上仿佛添了个乐子。路边的老大妈，还有来修车的顾客，时不时地来逗逗婴儿，让大岗的修车摊子充满了人情味，人问：“大岗，这是你的私生子呀?”大岗就说：“不，是乡下他姨的，托我看几天。”看几天?大岗有时说多了，心里也慢慢起了疙瘩。这事儿再瞒下去，也瞒不过多少日子了。
夜里，那婴儿睡觉不老实，总爱哭，闹得大岗心乱。大岗当初收这婴儿，是想收那弃婴的女人每月200块钱的抚养费。大岗当时刚下岗，山穷水尽，急着要用钱吃饭，就收了这婴儿。可如今，自己修车了，有钱花了，那还要这婴儿吗?这婴儿跟自己没关系呀，
大岗这么一想，心放了下来。这个月，把婴儿还了，还给那女人。大岗想起了那女人，穿皮短裙，大腿露出来，白白的；嘴唇一动一动，红红的。大岗这一个月曾多次想到那女人，每次都在这种想象中自慰，有时边自慰，边还能听到那婴儿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