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闫所长顿了顿接着说:“所以你没有权利冲一个行使个人合法权益的人撒泼耍
野更不能砸东西你懂吗?你懂了就好办,你要是不懂不是还有你的组织吗?如果我
们以干休所党委的名义给你们军需仓库党委写信或者打电话反映情况,说是你们那
有一个干部因为他父亲要再婚他就把他父亲的家给砸了。哎葛北战同志你别走,你
还没告诉我你们单位领导的电话号码呢你别走……”
闫所长的话还没有论述完,葛北战同志已经把门砸上下楼了。
闫所长回转身来安慰了一通葛定国同志,也就满怀着成就感走了。
葛定国同志也表扬了闫所长,认为闫所长出色地完成了任务。闫所长认为葛定
国同志的表扬并不过分。闫所长认为自己做思想工作确实很有一套,软的一手行,
硬的一手也行,两手都有,两手都会用,这功夫可不是一年两年能练成的。闫所长
年轻气盛,有望在近两年内职务再动它一动,调到副师不是没有可能的,年初来考
察班子的干部部干事已经很哥们儿地给他露了点馅。为了所有这些,闫所长必须无
条件地站在老同志们一边,为他们的各种权益而斗争。
葛定国同志迈向新生活后遭遇的第一场风波就这样化险为夷了,对比前后左右
那几家同样在追求新生活的老伙伴儿们,葛定国同志所遭受的惊吓和打击算是最轻
的,据说7栋2层李副政委家新婚的小老婆和儿子儿媳打成一团,小老婆的胳膊都
给拽脱臼了,儿子儿媳也被李副政委给赶出了家门。看看人家,葛定国同志觉得自
己受到的打击实在算不上什么打击。
葛定国同志的夕阳红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走进夕阳红里的葛定国同志,在最初的日子里确实感到了夕阳的无限美好。
苗岭秀——西西和爱国在私下里始终这样称呼这个比他们大不了十岁、比西西
的大姐还小一岁的继母——据说在迈进葛定国同志家门之前,就毅然辞掉了自己原
来的工作,为的是一心一意专职照顾她所仰慕的葛定国同志。苗岭秀并不是老战士
合唱团的正式演员,只是有一段时间合唱团缺人,正好她姐姐是老总政的职工,知
道了这个信息,便把自己的妹妹也就是苗岭秀介绍到了合唱团,人家一试,唱得还
真行,就留下了。苗岭秀没法唱得不行,她早先在开封师院艺术系毕业,然后一直
在河南某个煤矿当演员,她嗓音嘹亮,适应性强,“文革”大演样板戏的时候她可
着实风光过一阵子,在那一带赫赫有名。她在舞台上可以同时扮演小常宝和李玉和
他妈李奶奶。后来不兴演样板戏了,她才在煤矿当了一个不懂任何技术的技术员。
苗岭秀不辞千里跑到北京来唱苗岭秀,并不单纯为了新鲜,当然更不会是为了
艺术,这里有没有到北京来碰碰运气的意思,就只有她和她姐姐知道了。不管怎样,
从苗岭秀到了葛定国同志家的种种表现就可以看出,苗岭秀对这桩男人比自己大近
30岁的婚姻是满意的。
心满意足的苗岭秀每天像勤恳的工蜂一样在葛定国同志的六室两厅中飞来飞去,
洗,涮,煮,炒,干得顺手又顺心。之所以说是六室两厅,那是因为西西他们住的
那两间屋子不包括在苗岭秀的工作范畴之内。“他们年纪轻轻,连被子都不叠,总
是不太好吧?”人家苗岭秀说得也有道理,葛定国同志就无法替西西说什么话了,
西西就只好乖乖地把那些活儿全自个儿捡起来。西西只提了一条要求,让苗岭秀把
小蓓早上的饭管起来,这个要求苗岭秀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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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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