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找到一个断线的风筝
    马城昆的家不算太大。在不太大的房间找一件目标明确的东西，是一件很容易
的事。
    找东西连胜最拿手，他只用5 分钟时间，就找到了“点点滴滴在心头”。
    这是一瓶用过的香水，瓶的下端有个标签，3800元。
    好贵的一瓶香水。
    “你碰过它吗？”常安问。
    “没有。我不会留下自己的指纹。”连胜答。
    “拿双筷子来。”常安提议。
    连胜从口袋里取出个塑料袋：“不用筷子，看我的。”他把口袋朝下，罩住瓶
子，然后猛地一拉，稳稳地把这瓶香水装入袋内。
    “你果然有一套。”常安称赞连胜。
    连胜：“我你之间，各有长处罢了。”接着他问：“我们在这里弄香水，找女
人，做诱饵。如果鱼儿不在本市，如何钓？”
    “马城昆会不会离开本市？”
    “会！”常安答得很肯定。
    连胜举起手中的袋子：“如果这样，这‘点点滴滴在心头’还有什么作用？”
    “会离开本市不代表已经离开本市。”常安话里有话。
    “你已有安排？”连胜大喜。
    “我没有安排，是陈副检察长有安排。”
    常安：“追捕马城昆，好比下棋，我你只是棋盘中的一只车。”
    “陈副检察长是帅？”连胜茫然。
    “五天的时间，城里撒网还可以，城外、省外、国外，五个月都不够。”
    “我明白了。”
    “真的明白？”
    “那匹老马还在市内。”
    常安笑：“你又开窍了。”
    连胜看着手中的香水：“现在是不是要找那个当诱饵的女人了？”
    “不，找申平。”
    连胜不解：“申平？”
    申平在看档案，一本收录了本市320 名从事色相交易的女人资料档案。
    320 名，谁与马城昆有关系？
    申平在找、在分析。
    “你好自在！”
    常安的声音，来自背后。
    申平回首，看见悠然自得的常安和连胜。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申平感到意外。
    “五分钟了。”连胜答。
    常安双手一摆：“你在百花丛中觅芳草，弄得魂不守舍的，就算有人在背后把
你杀了，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还不是为你打工害得我茶不思，饭不想，唉！”申平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应该从它入手。”常安示意连胜。
    连胜从公文包里取出个塑料袋。
    “点点滴滴在心头。”一见袋内的瓶子，申平马上道出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你很在行啊！”常安说。
    申平笑，拿起档案：“这里面80％的妞都用这个牌子的香水。”
    连胜把塑料袋递给申平：“是什么牌子不要紧，关键是瓶子上的指纹。”
    “指纹？”申平眼睛发亮。
    技术人员很小心地在瓶上撒上一些灰色的粉，再用一小巧的吹风机来吹，很快，
瓶上显露出密密麻麻的指纹。
    指纹是重重叠叠的，但有一枚在瓶的下端，是瓶上最为完整的一枚。
    技术人员用放大镜在看。一会儿他抬起头，对申平说：“是78号。”
    “78号，你肯定。”
    “我肯定。”技术人员的话落地有声。
    “原来是她！”申平笑了。
    “她是谁？”常安问。
    “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申平说完，马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老姜，你和
小倩在楼下等我。”
    常安知道，这78号是那档案的编号。她会是谁？
    凡是干这一行的都是风情万种，否则……
    “走吧，”申平拍常安的肩膀：“看你想入非非的。”
    “她叫蔡艳红，外号胭脂蔡，四川人，今年28岁，”在下楼的时候，申平向常
安解释78号是何方女妖：“我抓过她三次。”
    “现在去抓第四次？”
    “对。”申平说：“连胜，这次让你打头阵。”
    “不！”连胜说：“对付女人，不是我的本行。”
    “难道又是我的本行？”申平打住。
    “你已对付过320 名，经验老道。”
    申平笑：“得了吧，这种人看多一眼就反胃。”
    老姜早已把车停在院子里，申平等人一出大楼，立即上车。
    申平上的是前座位。连胜拉开后车门，刚想上车，又停下，对常安说：“你坐
中间。”
    常安望去，原来后座已坐着位亮丽可人的小倩。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常安一上车就把连胜挤过去，使连胜和小倩挨在一起。
    连胜心跳加快，眼角悄悄瞄过去，正好小倩的凤眼也悄悄瞄过来。
    二人目光一碰，马上分开。
    连胜开始紧张，似做贼。
    车子在市里转了三个弯，进入香山路，在一住宅小区停下。
    申平回头，对小倩说：“小倩，你先去，26栋8 楼。”
    小倩下车，回头看一眼连胜，说：“你能不能跟我一块去？”声音很甜。
    连胜刚放松的肌肉又紧张起来，看常安。
    常安说：“别看我，现在申平说了算。”
    申平马上接过：“对，你去，小倩有安全感。”
    连胜一笑，陪小倩也是美差，何惧之有！
    他下车，很有礼貌地对小倩说：“女士先请。”
    小倩笑得很灿烂：“现在不兴女士先行了，兴这样。”
    小倩的手大方地伸过来，挽着连胜的手臂，像情人一样依在他身旁。
    连胜脸红、心跳……
    小倩低语：“放松点。”就牵引着连胜朝前走。
    “你是不是常常这样牵着男同事的手走？”连胜小心地问。他不知道自己为什
么用眼角瞄小倩时，就感觉和小倩认识了很久。其实他和小倩都是第一次见面，是
什么缘分？
    “办案的时候才这样，”小倩看连胜，大眼睛眨呀眨地放着电波，“怎么，你
不习惯？”
    “没有，”连胜忙解释，生怕小倩的玉手缩回去，“只是……我们检察院办案，
很少用这一招。”
    小倩笑：“怪不得，你紧张得把我的手夹痛了。”
    连胜忙松开僵硬的臂膀，连声道歉：“对不起，没有彩排过，失礼了。”
    “你为什么叫连胜？”小倩问。
    “你知道我叫连胜？”连胜惊愕。
    “大名鼎鼎的连大公子，哪个不晓。”
    “看来，我是臭名昭著的了。”
    “不对，我是你那个满身香水味，香得不能再香了的妹妹连香的同学。”小倩
十分幽默地道出原由。
    连胜马上想起是谁，忙正眼看小倩：“你就是那个别人都叫你司马迁的司马倩？”
    小倩大笑，笑得双眼如明月。
    连胜边走边想，心猿意马。
    “到了。”小倩说。
    连胜止步，才发觉已经走到26号楼。
    小倩观察一阵，说：“她在家。”
    “你怎么知道？”
    小倩说：“先等一下。”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号码，然后关机。
    “给申平发信号？”连胜似什么都懂。
    小倩点头：“聪明。你听着，刚才我看到8 楼的窗中有女性的衣服挂在窗口，
衣服是垂直的，证明还没干，所以她在。”
    二人笑……
    常安和申平过来，四人上楼。
    到8 楼，申平朝小倩暗示。
    小倩整理一下头发，按门铃。良久，无人应门。
    莫非真的没有人？
    小倩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慢慢开锁。一会儿，锁“嗒”地一声，开了。
    申平拔出手枪，猛地一撞门，先冲进去。
    小倩、连胜随后冲入。
    常安最后进入。
    所有的人都不做声，他们惊讶之极。
    他们看到了血迹。
    血从卧室流出来。
    卧室门半掩，可以看见一条女性的腿。
    申平脸色铁青，这是他遇到重大情况时的一贯表情。
    他用枪顶开门。
    一个赤裸的女性的尸体躺在地上，胸口有个血洞，血已凝固。
    蔡艳红！
    申平和小倩认出死者是谁。
    “是她吗？”常安问申平。
    申平点头，对小倩：“召人手来！”
    小倩立即用手机打回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