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个秋风季节,伴随着混浊的沙尘,我陷入了无法解脱的痛苦之中。我的情绪
要分裂似的,天天忍受着折磨。我无法告诉他们现代的环境已经只是男人的世界了
:酒,贪,嫖。然而最令我不安是她不断盘问我,问这问那仿佛我是一个孩子,总
会做错什么事情。有一天,她再次发现我手包里的名片,这次光火地叫了起来,她
拿着刀子,扬言刺死我,吓得我忙按住她的手,把刀子控制在我的手上。我不断地
解释,我真不晓得不怎么回事。
“你想气死我,故意拿这肮脏女人的名片来,……”
“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不听,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说着呜呜地抽泣,我抓住
她的手唯恐有什么闪失,她会再次爆发她的愤怒。
就是这时,电话铃响了,我忙跑过去,接听电话。
“关哥没事吧。”
“什么事啊,小会,你嫂子发现了我包里的一张名片,正在闹呢。”
“是吗,哈哈哈――”
“你笑什么?”
“对不起,关哥,那张名片是我放在你包里的。我原不信,现在……”
“你好混帐啊,你嫂子她当真了。你等一下。”我放下话筒,拉来妻子的手说,
“你听听,这是怎么回事,我给你说过,你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我实话告诉你,
这张名片是小会故意放在我包里的。”
“我不听,你们一起唱戏耍我。”
我断定这次糟糕透了。
当天下午,我和小会一起拉着妻子去见陆信大夫。陆信大夫建议让妻子住院。
我感到惊讶。躲过妻子的面,我问陆信大夫发生了什么。
“没有什么,患了一种布拉式综合紊乱症,需要住院治疗。”
“什么症?”
“布拉式综合紊乱症。”陆信没有多做解释,即着手办理住院手续。我听着象
是妻子陆拉式综合症。应该是一种奇怪的病,从来没听说的病症。但我总是想这一
定和那张名片有关。她的情绪固定在名片上,仿佛那是一个个貌若天仙的美女,更
象一只只东北虎下山而来。把她平静的情绪打乱了,一下紊乱到无法控制的程度。
多么可怕啊!
魏殊不断地到医院来看望妻子,她有时带来一些东西如水果之类的,一同来的
还有贾兴,他更大程度上认为,这病与我的一些不良行为有关,但不便说出口,但
从他的眼神里我能够感觉出,这里面隐藏着无名之火,象妻子的愤怒那样随着总要
爆发。我站在他们旁边,看着睁着眼睛一直不说话的妻子,我感到病象是加了压,
还有那白色的墙壁,整个的一个恐怖气氛。我想出去,到病区里转一转,透透气。
在病区花园里的走廊里,我专注于人们的议论,他们毫无事事的闲聊,正涉及
到我的朋友海渊,我驻步聆听。
“报纸上都登上,把他的妻子杀了,听说是因为一张名片耶。”
“哪有这么笨呀,一张名片能杀人,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也许吧,听说快审了,这样人得枪毙吧?。”
“大概得枪毙,杀人偿命,借债还钱,不枪毙还行。”
那两个说话的人站在走廊下,他们看着并无风景的风景,说着并无故事的故事,
……
我听得心痛,海渊真得会被枪毙吗?记得几月前,他告诉我说。
“等我的成果出来之后,人们就晓得现代化的审判了,不用开庭,直接把有关
情况输入进去就得出结果了。”
“会有这么神。”
“当然,我现在正在做试验啊,一件真正的杀人案做起,要从犯罪的预备开始,
预谋,然后开始实施,这样有利于研究。”他的表情冷峻,非常自然。我以为这是
他投入太重,已经陷入到犯罪的境地。
有一天,他向书玉提出来,“我们最好谈谈,你提离婚我同意就是了,但总不
能这样说走就走啊,你要让我明白发生这些因为什么呢。”
“我想我们早该谈谈了。”书玉从青岛回来了,这欠她没有住进家里,而是回
了父亲家,他父亲感到女儿的表现有些异样,哪些出差回来不回家过夜的呢。
当晚,海渊喝得有些微醉,我知道他不会喝酒,一沾酒眼睛就红,脑袋就胀,
他摇扔晃晃地进了岳丈家,书玉看见他喝酒的脸色的拙劣的动作,脸上露出厌恶的
表情。
“我不再和你谈了”,她躲到内屋里说。
“开开门再说,开门啊!”。海渊不想声张,他小声说,他不希望岳父听见,
也不想家人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给我滚!你是故意喝酒来捣乱的。我今天不会和你谈的。”书玉粗暴地说。
海渊不再喊门了,他的脸僵楞地贴在门板上,他内里痛苦到了极点,他强忍着
不让自己发作,他原以为喝了酒会壮胆,不曾想,也许酒太少了,或者酒对来说不
起什么作用,并不会给他胆量,他咬咬牙说。
“书玉,你开开门,我们什么都好说,不然你会后悔的。我说到做到!我说到
一定做到,你真正有后悔的一天!”
他说完转过身走开了。在他转身的同时,书玉打开门,看着他愤然地离开,他
的身影非常暗小,在泛黄的门灯下,象一个小丑,上演了一出没有主角的闹剧。书
玉笑了。她一直想笑,现在她也许真正的笑了。
然而我没有这样愤然离开的妻子,因为这很简单,海渊所面对的是抛弃他的女
人,我所遭遇的是我钟爱的女人,她把你捧在手心里,然后想尽呵护你,关心你的
一些细节,你的举动,就是不关心你的心情,你不会离开,但总想转身,也许在那
一瞬间你的衣角被她的手扯住了!
我看看病房,魏殊和贾兴还在,我掏出烟,点燃一支,独外儿看着花瓣上蝴蝶
上下飞舞。我挥挥手企图把蝴蝶赶走。
“没有谁会听你的”。我明白这只是一种梦想而已,我自个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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