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二日
杨敏的脸色越来越不好,阴沉得就像快要掉下来。偶尔笑笑,也让人看着难过。
这让大家很是奇怪。试着问了几句。却也被她支吾搪塞了过去,也就不好意思再多
嘴。但隐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要发生的总归
是要发生。无力改变它,那就平静地去迎接吧。只能是默默祝福。
家里的信又到了。淡淡的文字似乎要穿透纸背。爸爸的字总是这样严谨,一丝
不苟。爸爸在写信时又在想着什么?用文字来倾诉对人的思念,是否会令自己更是
难过?每次给家里回信,心总是默默。也许爸妈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许多言行重得
都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但我喜欢背负着东西行走的感觉。话又说回来,谁身上没
有那个重重的蜗牛的壳?佯癫若狂的稽康再怎么个打铁法,那浮名可也不管他自个
儿是否情愿,却也终累得他最后只得在刑场上抚琴一曲,悲叹广陵散从此绝矣。
雨在窗外滴滴嗒嗒地下。在风雨中浮动的夜色是这样的深不可测。我望着窗外,
也望见在窗内与窗外之间那层玻璃上一个忧伤的自己。我在教室里,好像是坐在夜
的外面。外面的世界似乎离我很远。但这个玻璃上的自己又会坐在哪里?她离外面
的距离又有多远?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曾是东林院的对
联。而今离我却好像很是遥远。也许它们就在我此刻的影子里,只是我不愿低头去
看。
看了又能如何?前几天听有些同学说在某高校发生一件学生群殴的事情,无论
事情的起因如何,谁有理谁无理,我只是为那些学生感到悲哀。他们可是清楚呐喊
的声音是多么无力?钟会向司马皇帝谗言献得再漂亮,稽康本还不至于死得那么快。
而三千太学生在午门外言语汹汹,要求放人。结果把皇帝老儿吓了一跳,以为自己
宝座堪忧,杀稽康那当然得从快从速。
心情很乱,很是不好。眼前又浮出那条项链璀璨的光。任鸟飞他睡了吗?迷迷
糊糊地闭上眼,忽然间像是看见竹竿那张笑嘻嘻的脸,而刘老师则在一边平静地望
着。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屋子里还是空空荡荡只有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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