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赶走了满心不情愿的朱公王爷后,严夙辛不再让月萝出门,宁愿暂时将她关
在庄里,每日抽空陪伴她、赖着她,逼得她不得不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唯一让他头痛的是宫缚缚,缚缚是个小麻烦,不管他与月萝在哪儿,老是会
发现她突然冒出来,除非左劲来访,吸引缚缚的注意,否则,他与萝儿几乎没有相
处的机会。
他没有想到她黏娘的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在百般考虑之下,他找机
会问宫缚缚——
“你是个小孩子,老待在庄里必定生厌,想不想去左府玩?”
“左府?”是那个粗人的家?宫缚缚望,着他。“严叔叔,你讨厌我吗?”
“不,我将你视作女儿。”只是在初期,他确实要多点时间与萝儿相处。
宫缚缚凝视着他良久。两个人之间有共识,知道彼此想要占据一个女入的心态,
最后,她噘了噘嘴说:“你得保证那个粗人不会赶我回来。”
严夙辛笑了笑,揉着她的头发。“这没问题。”至少左劲看着她,能够确保她
的安全。
于是他告知月萝一声后,便将宫缚缚送至左府,在同时,严夙辛也暗中派人调
查北方小夏堡夏玉堂何故突然出现在南方一带。
没想到,消息还没有传回来,就先有人登门拜访,吐露了他所需要得知的答案。
“求见?”严夙辛接过拜帖,看见上头几名目前江湖上略有小名的侠客,他思
索了下,说道:“严叔,在正兴厅内见客。”
江湖中人一向不拘小节,会有人来访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他一向少见容,是
怕受人打扰,眼前这几名都是江湖中的正派人士,可能是为近日魔教意图侵略中原
之事而来。
一进正兴厅,看见三男两女的侠士、侠女们,他温和有礼的点头说:“在下严
家庄少主严夙辛,有客自远方来,理应设宴招待你们,不过如今正为多事之秋,繁
文褥节暂且抛至一旁,各位今日前来严家庄,是为了魔教的事吗?”
“正是。”其中年岁最大的男子回道:“严少侠,咱们正是为魔教之事而来,
在下皇刀莫鑫,身边是我拜把兄弟连痕,还有唐门子弟唐少风、唐水月,艳绝江湖
的玉雪娘子。”他一一介绍。
严夙辛跟着颔首,礼貌的说:“久仰大名。”
他即刻吩咐严叔奉茶,待客人座。言谈之间客套而有礼,不过份热络也不露出
生疏之意,更无视在场双姝投来的热切目光。
莫鑫快人快语的说:“严少侠,近日武林途多事之秋。年前虽然毒娘子死于你
们江南三大名家手里,但是魔教中人的动向仍难以揣测,咱们几位一路南下,自愿
担起连络各派的重责大任,只希望能将魔教中人完全歼灭,别再像三年前新草不除
根,留下无穷后患。”
“莫兄说得是。”严夙辛微微一笑。
“如果有什么需要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只是……不知莫兄是否有盟主之令?”
“盟主早在三年前失去踪影,如何得令?”玉雪娘子沈玉娘打断道,双目灼灼
直视他俊美的面庞,“严少侠长年待在庄里,大概不知江湖上风声四起,谣传武林
盟主已遭不测?”
“不测?”严夙辛面无表情的转向她,装作没看见她倾慕的娇态。
“正是。”莫义从怀里掏出另一份帖子交给严夙辛。“江湖谣传四起,整个情
势迫使我们不得不改立盟主,咱们在此,目的之一正是广邀各方好手齐聚一堂,共
选盟主之后,再商议魔教之事。”
原来如此啊。严夙辛的表情没有变动,看着帖子上方印着小夏堡三字。他才纳
闷在江湖上虽有人臆测武林盟主早已随三年前恶斗而死,却始终没有人敢出面硬抢
盟主之位。眼前五位好手虽在江湖上颇有名望,但若由他们主动召集,声望仍是不
够,原来后头有个小夏堡。
小夏堡在商场上有财有势,在江湖上的名望也不弱,以小夏堡之名的确有能力
招开一场武林大会,难怪夏玉堂会出现在南方。
“严少侠?”
严夙辛的视线从帖子上调开,问:“莫兄是否有送帖了入武林宫?”
“武林宫亦正如邪,送去也只会坏事。”
“那就是没有喽?召开武林大会,必要由人记载入武林谱中,听说宫家人八年
前皆己去世,谁来承续?”
“宫家仍留下一女。”唐水月鼓起最大勇气,引起他的注意,“小夏堡传出风
声,当年宫月萝并没有死于那场意外中。”
严夙辛的眼神闪过一抹异常的神色。不用特别推敲,也知道萝儿未死的消息是
夏玉堂传递出去的,他在打什么主意?
“她没死真是太好了。小夏堡的堡主已派遣人手积极寻找宫姑娘,打算一找到,
就与宫姑娘完婚。”唐水月之兄唐少风说道。
莫鑫笑道:“夏少爷真是好福气。宫姑娘虽不懂武功,但可怕的天赋让武林中
人士皆想一会宫姑娘,而且啊,上门提亲的不是没有。”
“是啊。”沈玉娘见这个话题让严夙辛颇感兴趣,便接着说:“我还记得八年
前,除了夏爷外,还有不少武林侠客登门求亲呢。”
“但都遭拒绝了。”莫鑫喝一口茶后,又说道:“夏爷是例外,其他的江湖侠
客都让宫姑娘的兄长拒绝了,这也是啊。夏爷相貌堂堂,虽非富载金城却也富不可
当,嫁给他好过嫁给浪迹天涯穷困侠客啊。”
“唐门得到的消息倒不是如此,是不是?哥哥,我记得婶婶说过,是宫姑娘眼
光高,不愿随便答允下嫁其他人。”唐水月年纪虽小,但对此事也略有所闻。
唐少风点头。“听说是如此。如今她既然活着,夏玉堂也积极寻找宫姑娘,我
想这桩喜事不远了。”
“但愿,还有其他喜事啊。”沈玉娘似笑非关的,勾魂媚眼递向严夙辛。
严夙辛只是有礼的笑着,并不多做表态,一双温和眼眸看透江湖人心。
* * *
安排了莫鑫等人的居所,严夙辛盘算一下现在的时辰,应该是月萝午觉起身的
时候。他让月萝住在偏远的秋袭院里,一来图个宁静,二来那座秋袭院对他有深刻
的意义。
每遇秋天,他就搬进院里……几乎不出庄一步,想着她、思念着她,明知此生
已无缘,但是,回忆仍然不愿割舍。
现在,他的美梦成真了,她活了下来,活在秋袭院里,让他的一颗心安稳下来。
他走进秋袭院里花瓣纷飞的花林里,寻着朝思暮想的身影。
“萝儿?”
娇弱的身子转过来,月萝略嫌苍白的唇扬起浅浅的笑,双眸似水,有些害羞的
凝视他。
“喝药了吗?”他的神态一反先前在正兴厅里的正经,大手轻抚她冰凉的雪顿。
“怎么不多披件衣服?”
“今儿个天气很好,我想出来走走,晒晒……”
没有让她说完话,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俯身封住她开阖的小嘴。
火热的温度从他身上传递过来,她无力的倾靠在他怀里。他亲了又亲,轻咬着
她微抖的原唇,带着无限情意,直到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才连忙抽离。
月萝张开氤氲的眼眸,看见他担忧的神色。
“有不舒服吗?”他握着她的皓腕,把起脉来。
“我很好,没事的。”隐约知道他过于忧心,却不知如何化解。“我只是有点
喘不过气来而已。”
他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才牵起她的手漫步在花林之中。
“刚才我听仆人说,庄里来了武林中人?”她试着调开话题。
“是啊,他们千里迢迢而来,不得不留他们住上几天。”
“你不喜欢他们?”
他惊讶的看她一眼,“虽我身怀武功,但却不喜欢与江湖中人打交道,这一次
如果不是与魔教有关,我是宁愿守在这片天地理,救更多的百姓。”
月萝紧张的停下脚步。
“你们要与魔教厮杀?”
“不得不做,这并非我能主导。年前魔教护法毒娘子差点杀了炫衡,她虽然已
经身亡,但难保不会有更多的魔教中人远犯中原,尤其盟主现已失明……”
“失明?”
严夙辛发现自己说溜了嘴,遂笑说:“总之,过几天我上陆家在参与武林大会
时,那几天我没有办法亲自照顾你,你自己要懂得照顾自己,药一定得按时吃,若
有什么不对,让严叔差人快马找我也行。”
对他繁琐的要求,她只能一一应允。
毕竟以她目前的身子,的确随时有生命危险。她也知道他有时间便埋首在医房
理翻着历代医书,只盼能根治她的病,她怎么还能不遵守他订下的每一条规定呢。
她甚至知道这些日子来,他虽爱她,却不肯碰她的原因。
“叹什么气?”他柔声问。
月萝垂下脸。“我只是个将死之人……”怎能奢侈的得到他的爱呢?心里仍觉
不安,却也知道自己一点一滴在习惯地给予的一切感情,难以自拔。
“什么死?”他斥道,正要骂她,忽然听见脚步声。
他挑起眉头,拉着月萝躲进假山之后。
“嘘,别说话。”他护着她的身子,挡住风口。
虽纳闷他的举动,但月萝仍依照他的话安安静静的待在他怀中。
不久,她听见花园中一个高吭的女声传来——
“江南三大名家果然名不虚传。”沈玉娘打量四周说道,“我还以为谣传大部
份是浮夸,但对于严夙辛此人,江湖传言句句属实啊。”
“咱们还没踉严少侠这么熟,玉雪娘子,你这样直唤他的名字好吗?”唐水月
细声说。
“哼,我说唐门大小姐,你脸皮薄,嘴巴里不敢叫他的名,心里不知道亲热喊
了他多少次呢。”
躲在假山里的月萝怔仲了下,抬起脸看他。
他苦笑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一点也没有给人家机会,是她们自作多情的,唉,
所以他才不太愿意跟侠女们打交道啊。
江湖人,麻烦又八卦,女人更麻烦。
“玉雪娘子,出道十年,擅长子母剑。”月萝做了口形。依她推敲,玉雪娘子
年纪必定比他大上五岁左右。
严夙辛微笑,明白她身处陋室八年,但当年宫家人所记录下的武林年谱,她不
曾遗忘过。
这就是夏玉堂想要她的原因啊,不是为她的貌色,也不是被她的蕙质兰心所动
心,而是想要利用她。
利用她的天赋,利用她写下所见所闻的武功,让小夏堡一跃为武林世家之后。
“玉雪娘子,你太过份了!”
假山外又陆续传回话来,让月萝倾前聆听。
“我说的可有假?唐门妹子,只要是明眼人,哪个人看不出刚才在大厅里,你
瞧着严夙辛的那股风骚淫媚?哼哼,人家真对你有心,也不会当作没有瞧见你露骨
的眼神。”
“难道……难道你就没有这个心吗?”唐水月叫道。
沈玉娘斜明她,艳红的唇妩媚而笑。
“我是有这个心。我第一眼见到他,就看中他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能
得到他的,会是我。他不只有俊美的皮相,医术精湛,武功也不弱,在江南一带颇
有名望,而我玉雪娘子也该是安定下来的时候了,武林中最羡双宿双飞的鸳鸯侠侣,
自从百年前两任武林盟主互结姻缘之外,就很少有可以匹敌的神仙眷侣,小妹妹,
你自动放弃吧,严夙辛是我的了。”
“你……”
“玉雪娘子,你话留三分余地才好。”突地男声插入,适时解了唐水月的围。
“原来是连少侠啊。”沈玉娘似笑非笑的注视他。“你为唐门大小姐出头,难
道是对她有情有意?”
连痕面无表情的说:“在下只是瞧不过去而已。你对严少侠有意,尽管向他说,
不必在此欺凌唐姑娘。”
“我真的能说吗?连少侠,你一点也不介意?”
连痕眼里闪过一丝惊异,镇定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姑娘,令兄在
找你,咱们一同回厅吧。”
“嗯。”唐水月正要跟连痕一块离开花林时,沈玉娘却从他俩背后传来冷笑。
“连少侠,大伙都是聪明人,既然我都能看得出唐水月对他的感情,我怎么会
看不出刚才在大厅里你短暂的失神呢?我可没听过你属意哪家姑娘,原来你是那个
啊……摘不好你与义兄莫鑫之间有不可告人……”
“玉雪娘子,你太过份了!”
暴喝传出,立刻是兵戎相交的声音。
“哼,我还会怕你吗?”
严夙辛将月萝护在怀里,侧身嵌进假山内,以免被发现或被剑气所伤。
“别打了……别打了……”唐水月叫道。
打斗声愈传愈远,直到几乎听不见了,月萝才抬起脸,注视着他俊美无俦的外
貌。
“怎么了?”
她呆呆的看着他的俊脸,幽幽说道:“你真是害人不浅啊……”连男人也会为
他失神,之前已有一个王爷,现在又出现其他男人。
“这可不关我的事。”他的无情只对外人。
“也许,不久之后,我也会是其中的一名……”为他着迷、为他失态。
“那我的眼里只有你,不会再有别人。”他微笑,在她的额前轻轻吻着。
他轻吻着她的眼间、她的柔唇,要她安心似的,一次又一次浅尝着,没有太过
激烈的热情。
他怕她心脏负荷不了吧?所以非常克制自己,甚至把他的欲望掩饰起来。
月萝心忖。她的轻叹灌进他的唇里,他低声问道:“为什么叹息?”
“叹你的多情、叹你的无情。”
“我只想爱一个女人。”
“我的身体已无药可救……”
“谁说无药可救?你是不相信找吗?以前的医术,我的确没有办法根治你的病,
但让你养壮身子,让你的生命延续下去,这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我永远拖着病……”
“我只爱你。”他眯起眼,露出少见的愤怒。“我不准你再度消失在我眼前,
否则我会掀了整个江南,你懂吗?”
“你应该值得更好的……”
“更好?像刚才那些人?我虽身在明们正派,但是不代表我认为正派一定是对
的,要歼除魔教中人,如果不是确定他们的野心,我是不会参与的。哼,明门正派,
你不是没有看见刚才那些人的样子,自以为正派而理所当然,我素来不与江湖中人
交好,绝大部份的因素就是在此。现在,你要我去喜欢那种背后说人长短的正义侠
女?”
他的愤怒让她有点受惊,她的双颊泛红,垂下脸,小声说:“我的年纪比你大,
还带着缚缚……”
“我才不在乎你的年纪大小。”他咕哝,“多个女儿也无所谓啊。”她的身子
在目前来说,是绝对不适合受孕,所以有缚缚的存在是最好。
他满心的爱恋让她有点害怕,不知道他这么多的爱到底有没有个底,如果有一
天她不幸走了,那他怎么办?
这些爱该归何处?
“如果你害怕,就接受我的情意,好好的养好身体,跟我共偕白首吧。”他在
她耳边低语。
月萝这才发现她把疑惑问出口了。
没有人能对他俊美的脸孔免疫,但他却把他所有的温柔给她一个人,好奢侈,
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等魔教之事告一个段落,咱们成亲吧,萝儿。让你成为我的妻,让我这一颗
飘浮在空中八年的心落下来吧。”
成亲?她跟他?有这个可能吗?
她把脸理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得以给她最大的勇气。
* * *
“女人啊,是世间最麻烦的动物。”左劲皱眉的说,将酒一放而尽。
“你有什么女人?不是避之如蛇蝎吗?”风炫衡挑起眉。难得一次的聚会,趁
着严夙辛替他妻子小圭产检后,在亭内摆酒畅饮,却听向来连谈女人都嫌累的左劲
大声抱怨,这种事可难得见到。
“我是指夙辛那一半的女儿!”
“缚缚?”严夙辛挑起眉。“我相信以你这个大男人是可以应付十岁的小姑娘
的。”
“她跟我有仇!姓严的,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的小女孩,她简直以欺凌我
为乐,偏偏我这个当长辈的,动也动不了她!”
“你是不能动她,缚缚将来也算是我女儿,你要欺负她,萝儿那关我可过不了。”
严夙辛看了好友一眼。
“夙辛,你真要娶她?”
“这是此生我再确定不过的事了。”
“这也是,毕竟你找了她八年……我想会有不少男人、女人失意的跳河,朱公
王爷就是头一个,不过所幸他还是正人君子,只是一时迷恋你的容貌而已,等成了
亲就没事。”风炫衡笑道,“只怪你一张脸生得那么俊俏,让男人女人都爱。”
“我只要爱一个就好了。”严夙辛淡淡的笑道,忽然改变话题,“炫衡,我要
劳烦你一件事。”
“直说。”
“我对萝儿之兄突遭意外一直耿耿于怀,他的死、小夏堡的求亲都让我觉得异
常的巧合,可否帮我一件事。”他在风炫衡耳边低语。
风炫衡沉吟的点头。“这没有问题,宫姑娘知情吗?”
“她心思单纯,身子也不适合剧烈的情绪,我怕她知道之后太过心烦,等有结
果出来再说。”
风炫衡笑道:“你对她真是情深意重啊。”
“情深意重?唉,只要她懂得,不要再离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他内心始
终有一个巨大的恐惧,怕她再像八年前一样忽然的消失。
也许,这就是他把缚缚拐到左府的原因之一,没有缚缚,萝儿是绝对不可能独
自消失的。
左劲听到他深情的话,头皮忍不住发麻。左手坐着一个为爱收起花心种的风家
兄弟,右手边坐着一个为爱等了八年的痴心男,最好的兄弟一个一个都被另个女人
占有了,而自己呢?
“会轮到你的,左劲。”
“我宁愿一辈子光棍,也不要女人!”左劲抗议。
“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风炫衡笑道,“原来咱们兄弟里胆子最
小的就是你啊,左小胆。”
“姓风的!”闻言,左劲暴怒,一掌打向他。风炫衡也不甘示弱的对掌而打,
两人从亭内打到亭外,不是死命的打着,而是笑闹的打斗。
过没几年就是三十而立的人了,还没个正经样儿。严夙辛笑着摇头,优闲的独
自喝着醇酒,虽然魔教之事尚未解决,但能与月萝在一块,平复了他的心情。
“真是太好了。”他露出乎常只让她看见的温柔笑颜。
只是小夏堡强称她是夏玉堂的未婚妻,这事可要好好处理才行,他的女人怎么
能交给其他男人?
“姓左的!”树丛后突然冒出一个小身影,存心要吓左劲。
“缚缚!”严夙辛眼尖,立刻注意到这个不懂武功的小女娃儿正卡在风、左两
人之间。
他正要奔过去救人时,只见左劲一手抄起宫缚缚的小腰身,旋过身护住她。
风炫衡一掌打在左劲的左肩上,还好他及时收了掌力,只出两成力道。
三个大男人暗自流了一身汗。
“你这个混帐丫头!没头没脑的突然冒出来找死啊!”左劲对着宫缚缚的小脸
暴喝,不听她的解释,往她的小屁屁就是一顿毒打。
他的大掌毫不留情,痛得宫缚缚哭着叫娘。
严夙辛与风炫衡吃惊的对望一眼,后者耸了耸肩,表示少见左劲为女子失控。
何况是一个小丫头。
而严夙辛心细如发,隐约的望见左劲粗犷的脸庞上罕见的恐惧,这种表情他也
有过,怎么会不知隐藏在内的真正含意呢?
“你们宫家的女人啊,非要吃得咱们死死的不可吗?”他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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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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