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台湾“凯子”
    陈艳虹漫不经心的迈着猫步，沿着临街的一排橱窗轻巧地走着，边用眼角的余
光扫视自己在玻璃中的倩影。
    她今天穿着一条桔黄色的水洗布裙，长长的裙摆盖过脚踝，刚好露出白生生的
两只小脚，披肩的秀发，明亮清纯的大眼睛，看上去颇有几分女大学生的味道。
    香雪大酒店底层餐厅，两个穿低胸吊带短裙的艳女郎在玻璃窗里向她招手，陈
艳虹假装刚发现，比着手势询问一番，然后经大门走了进去。
    “小虹，闷着头要去哪里？是不是赶着会情郎？”
    莉莉劈面抛过来一句，小蔚悄悄眨了下眼睛。与她们相比，淡妆素雅的陈艳虹
别有一番动人的风韵，和她们同座的三个男人都色迷迷地打量着她。
    陈艳虹叹了口气，声音疲倦地说：“我哪有你们那么好命，我后妈又住院了，
这两年为她的病，我们一家都给拖垮了，她的两个女儿又不管她，住院费还不知道
怎么解决呢。”
    莉莉皱了皱眉：“又是你那个后妈，放着两个亲生儿女不靠，粘在你们家里甩
都甩不掉，真麻烦！”又说：“你也是，自己身体也不好，以后这些事情还是少操
点心！”
    陈艳虹低头叹道：“唉，上了爷床就是娘，总不能眼睁睁看她病死吧？”
    小蔚一边给身边的男人倒酒，一边安慰说：“小虹就是心肠好！你也不用急，
回头我们给你想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陈艳虹露出感激的神态，三个男人这时才有机会插话，坐在小蔚旁边的中年胖
子道：“小蔚小姐，有朋友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她叫小虹，我们一块长大的邻居兼同学，现在西大读书。”
    “敝姓朱，这两位，一位是吴先生，一位是周先生。”
    莉莉撒娇说：“哟，朱老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又向陈艳虹道：“朱
老板是本地做电器生意的大老板，小虹别担心，等会我帮你求求我们朱老板，让他
捐点款出来，就当是做善事喽！”
    朱老板笑道：“莉莉小姐不要搞错，等会你们要陪吴先生和周先生哪！两位先
生都是台湾过来的大老板，只要你伺候得他们舒服，保你要什么就有什么！”
    陈艳虹不禁向两位台湾老板瞄了一眼。吴先生大约三十来岁，身体很结实，戴
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周先生浓眉尖脸，一付静不下来的感觉。虽说是大热天，
两人都衬衣领带，打扮得规规矩矩。
    莉莉拧了朱老板一把，嗔道：“讨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年纪小点的周先生是个活跃人物，这时插话道：“莉莉小姐跟朱老板亲过嘴吗，
怎么知道朱老板的嘴是狗嘴？”
    几人哄堂大笑。吴先生看来要稳重点，挥手叫服务员搬来一张椅子，示意陈艳
虹坐下说：“小虹小姐不要拘束，象你朋友那样随意就好。我叫吴青云，他叫周子
强，我们都在这边的工厂里做事，刚刚来到内地，承朱老板好意，陪我们出来领略
一下内地风情。”
    周子强加了一句：“主要是女人风情！”
    几人又是大笑。
    莉莉斜了周子强一眼，娇声道：“真不该叫小虹进来，人家还是大学生，你们
这样风言风语人家会害怕的！”
    周子强道：“不用怕，我们又不会吃人，最多吃吃豆腐而已！”
    朱老板搂着小蔚笑作一团，两手趁机在小蔚身上猛吃豆腐，莉莉笑道：“周先
生真好玩。”
    周子强正色道：“我好玩吗？要不要去酒店房间里玩个痛快？玩完了你付我小
费哟！”
    莉莉娇嗔着倒向周子强，周子强来者不拒，左手立时环上莉莉的纤腰。幸好他
们是在餐厅角落，而且偌大的餐厅里吃消夜的人不多，否则就是当众耍宝。
    吴青云端起酒杯向陈艳虹道：“小虹小姐看来不习惯这种场合，来，为了小虹
小姐永远清纯美丽，我们干一杯！”
    陈艳虹低声拒绝道：“对不起吴先生，我不会喝酒。”
    吴青云笑了笑，道：“现代人那有不会喝酒的？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先干为
敬。”
    三杯酒下肚，陈艳虹双颊泛红，娇艳动人，吴青云也靠她靠得更近，嘴巴凑在
陈艳虹耳边，仿佛是在窃窃私语。
    “小虹小姐是学什么专业的呢？”
    陈艳虹退后一点：“天体物理。”
    吴青云再靠上去：“天体物理是做什么的呢？”
    莉莉一身香气挤过来：“天体物理就是研究星星月亮，飞碟太阳！对了，上个
月不是发现飞碟了吗，很多人都看见了，连报纸上都登过？”
    陈艳虹道：“哪有什么飞碟？其实是我们国家试射的导弹！照我看，其他国家
出现的飞碟，其实也都是本国搞的军事试验，只不过要保密，有关方面不能公开澄
清事实而已！”
    吴青云似乎有些惊讶，突然坐直身子，盯着陈艳虹道：“看不出小虹小姐还挺
有见识呀！”
    陈艳虹似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害羞地别过脸去。
    朱老板招呼服务员结帐，悄悄对吴青云道：“吴先生是不是看上这个小妞？要
不要我去跟她说说，今晚你们……？”
    吴青云意味深长地瞄了陈艳虹一眼，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休
息了，今天到此为至，改天我们再领朱老板的好意。”
    周子强缠着莉莉还不想走，吴青云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放手。
    分道扬镳后，莉莉扬着一叠百元大钞高兴得又蹦又跳，陈艳虹尖叫着扑上去连
抢带夺，全然没有了刚才在酒店餐厅的那种羞涩之态。
    跑到一处草坪，莉莉身子一歪，倒在草坪上，陈艳虹毫不犹豫，和身扑上，两
人在草坪里又笑又闹地打着滚，吓得躲在暗处谈恋爱的几对男女慌忙退出。
    莉莉捧着陈艳虹的脸，嗲声嗲气地道：“亲爱的，你闷着脑袋要去哪里？是不
是赶着去会男朋友？”
    陈艳虹哀声叹气道：“唉，老娘生病要住院了，莉莉和小蔚这两个不孝女又不
管我，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去火葬场等死！”
    两人嘻嘻哈哈一阵大笑，莉莉将钞票数了一叠给陈艳虹，陈艳虹吻了钞票一下，
折好放进胸前的小口袋。
    莉莉仍沉浸在兴奋中，翻身压住陈艳虹，眉飞色舞道：“看不出你演戏的本事
越来越好了，娇滴滴的象个病西施，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疼，我要给你颁发最佳表
演奖！”
    陈艳虹谦虚道：“主要还是三位男士合作，换了一般人，也就是几百块而已，
要是碰上铁公鸡，只怕你这位最佳导演会让他活活气死！”
    莉莉也大发感叹：“台湾男人出手真够大方，小蔚今晚去陪朱老板恐怕也拿不
到这么多。这也说明了两件事，一来台湾男人真的有钱，二来台湾男人都是……那
个冤大头是怎么叫来着？”
    陈艳虹道：“凯子！”
    莉莉笑道：“对，凯子！台湾男人都是凯子！”
    “你们在说谁是凯子？”
    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陈艳虹忙推莉莉：“起来，你的小帅哥回来了。”
    莉莉仍趴在她身上没动，悄声道：“我包里有两张名片，等会你拿给他。”
    时髦帅气的卓小杰扔下公文包，扑到莉莉身上，搂着莉莉又揉又捏，口里道：
“老实交待，又跑到哪里钓凯子去了？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莉莉咿咿唔唔地呻吟着，最底下的陈艳虹大感难受，奋力推开两人，坐起来整
理着被压皱了的裙子，埋怨道：“要发骚也要看看地方嘛，当着人的面就这样亲热，
也不怕人笑话！”
    卓小杰笑着说：“刚才你们也不是很稳重呀，是不是在搞同性恋？”
    陈艳虹诡笑一下，将莉莉轻柔地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脸蛋道：“怎么？你怕
了？”莉莉也合作地搂着陈艳虹，娇躯阵阵扭动，媚眼轻抛，甚至还伸出舌头舐了
舐陈艳虹的手指。
    卓小杰大笑，左拥右抱，搂住两女道：“我求之不得！最好你们恋得昏天黑地，
恋恋不舍，我一个老婆变两个！”
    “就怕你养不起哟！”
    陈艳虹拿过莉莉的小坤包，翻了两张名片扔给他：“这是我给你要的，拿了上
门推销保险，保你十拿九稳！”
    卓小杰大喜道：“嘿，还是小老婆对我好！”放开莉莉，搂住陈艳虹就亲。
    陈艳虹骂了声：“滚你妈的！”推开卓小杰，理了理头发，背着双手，扬长而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