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一天
去日本为一家杂志拍照,只短短停留了三天。当地天气暖和、清风拂面,令忙
碌的自己顿感精神一振。
外出交通工具大都搭乘地下铁或国铁。地下铁,顾名思义是在地下,而国铁则
是围绕着大市区,穿梭于地面的高架桥上,或偶尔潜入地底的铁路。
买车票可用一张张印制精美的车卡,或投币及千元日币找零,十分方便;即使
在最塞塞的城市如新宿,也不会有因买票产生排队太久的问题。
最令人称道的是收票及验票的方式,目前日本已有一半以上的车站采用不需人
力的机械式收票,只要将小小一张车票放入机械中,就可以自行验出行程的长短,
以及费用是否付足。一旦未付足,警铃会自动鸣叫,并且有两块方形橡皮板挡住乘
客去路,连补票也是机械式的。
这种方式不但能全方位地省人力。省时间,也提供来往人群更快捷的行程。
记得去日本前,有一晚,在信义路恰巧看到捷运电联车正在试车,车头拖着空
车厢在空荡荡的高架桥上来回行驶,看来十分寂寞无奈。整条马路封来封去、挖来
挖去,就只为了捷运。每一次朋友聊到时都说:“打死也不敢坐,比搭飞机还可怕,
像是随时会失火或出轨。反正搞不清楚的弊端一大堆,肥了做官的荷包,却苦了大
家缴的税。”
电视上常教人要诚实报税,帮助国家建设。福利等措施,大家才能享用成果。
税,是从大家辛苦工作赚来的钱扣出去的,缴了它虽谈不上甘不甘心、自不自愿,
但实在很不乐意看到被花在看不到的建设上。
老人福利一直未见改善。常常看到老伯伯在街头收垃圾。当管理员,偶尔在清
晨见到的清洁队员,也有许多是上了年纪的妇人。找生平最怕看到老人家做事,每
次见到当临时演员的老人家陪我们拍戏,NG时,一次又一次地在我们背后走来走去,
或反复演着同一个动作,到了中午,又孤独地吃着生冷饭盒,我就会躲起来哭。在
自己接触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中,我是很少软弱的,可是就是害怕年老的伯伯、伯
母们辛苦工作,自己却爱莫能助,气自己不是立法委员或是富有商人,不能为老人
家做点事情。
以前小时候幻想自己长大后,要开一间敬老院,为什么想要叫敬老院呢?因为
这些伯伯、伯母都是经历了许多人生经验,拥有很多特长的人。我记得,我有一对
朋友要到美国,不忍心老人独处在家,商量后,决定把老人送入养老院(我真的痛
恨这三个字,什么叫养老院?难道就只是养着就好了吗?老人家也许还有无数可发
挥的地方呢。除非迫不得已,找绝口不提这三个字,恨死了)。结果老人家待没多
久,六十多岁的人,哭着要我帮他拨长途电话,说他连最喜欢的书法都写不成了,
院里整天只逼着他看国剧。散步,那天我回家后也哭了好久,为什么人老了就只能
或一定要做同样的事呢?未免太不人道了。
所以,我想开一家敬老院,喜欢卖卖烧饼油条的,喜欢下棋画画的,喜欢养鸟
种花的,各做各的,也许因此还会发掘出棋王、名种兰花或惊人的国画,如此一来,
老人不但比年轻力壮、只懂得惹是生非的少年人有用,更能肯定他们对社会的贡献
及功能,多好啊。
也许这只是个天真的梦,但我多希望即使我做不到,但我们缴了税的国库是不
是可以去规划呢?
毕竟有一天,你我也会老,也终将尘归尘、土归土。
在日本,写这篇稿子时,最令我震撼的是在某天的中午,当我正准备外出时,
正巧看到日本的新闻报道,当时,我只听到“台湾”两个字就冲到电视机前,以为
台湾又有标名国际的事。没想到,却看到镜头里面两位台湾女“立委”(国外报道
误将“国代”当做“立委”)在缠斗,之前,有~位女‘生委”还被打了一巴掌,
然后台下纠成一团,接着便是一些日本评论家说:“太不可思议了,女‘立委’打
女‘立委’,这对形象有相当大的影响呢。”当时我虽是一个人在房里,却唰的一
声羞红了脸,恨不能立即回到台湾,免得去工作时,有日本朋友跑过来“含蓄”他
说:“原来台湾除了有钱、爱吃珍奇异兽外,也挺爱动手的。”
我们苦口婆心地教育下一代:“即使对方有错,也只能动口说理,绝不能动粗。”
但我们的电视却将代表政府形象的民意代表错误的示范,毫不留情地传达给孩子们,
然后,当有一天我们的子女打人或拿刀杀人时,下一代会用很肯定的口气说:“为
什么他们打人有理,我们打人就有错?”这个事件的耻辱不仅是政府形象的问题,
最可悲而令人担忧的,其实是教育的问题啊。
希望政府不要只收税不做事,观光局即使将台湾拍得再漂亮也没用。我多么希
望,当有一天我们再到其他国家旅行时,自己可以大声说:‘饿是中国人,我住在
台湾。”那种光荣与骄傲,也能使别国的友人说:‘慎的吗?找也知道台湾也,那
真是个好地方,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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