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唐朵瑜回到江悠萍的住处后,将原本就不多的东西全塞进背包中,把换下的小
礼服放在沙发上,江悠萍会知道怎么处理的。随后她连夜赶回高雄。
前来开门的唐直天被女儿的模样给吓到了,只见她全身不停的发抖,苍白的脸
上只有双眼和鼻子是红的,整个人看起来像随时会晕倒。
“小瑜!”他惊叫,连忙将唐朵瑜拉进屋里。“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子?发生了
什么事了?”他担心地问。
"没事。”唐朵瑜丢下两个字,吸吸鼻子,二话不说地上楼。
她现在只想大睡一觉,等醒来后才有力气承受被骗的事实。
唐直天忧心忡忡地看着女儿失去生气的步伐,她看起来像是受到极大的打击。
难道悠萍没有好好照顾她吗?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话筒,拨了江悠萍住处的电话。
江悠萍接到唐直天的电话,得知唐朵瑜回家的消息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小瑜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后,又会找个地方躲起来,所以她一直不敢打
电话到唐家问小瑜有没有回家,现在知道她平安回家,自己也可以放心了。然后她
迅速地将晚会上发生的事全部告诉唐直天。
唐直天挂上电话后,不断地摇头叹气,到底是陆家三兄弟欠了小瑜,不是小瑜
欠了陆家三兄弟?要不平静的生活怎会起这么多波折。
想曹操,曹操就到,他才刚要走去关门,就见陆小豪冲过来拼命拍着薄薄的纱
门,他身后则跟着陆中豪。
他刚才迷迷糊糊的起来上厕所,不经意地往窗外一望,竟看到多余的房间灯火
通明,立刻冲来唐家,急着想证实她是不是回来了。
而陆中豪则被弟弟惊天动地的下楼声给惊醒,便跟在他身后跑来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你们都不睡觉的吗?”
唐直天不客气地说,陆家小子就只会惹他女儿伤心,他怎样也无法对他们和颜
悦色。
“唐伯伯,你先告诉我们,小瑜是不是回来了?”陆中豪隔着纱门,难掩紧张
和兴奋的瞅着唐直天问。
“没错,她是回来了,小子,我警告你们,以后别再来打扰小瑜,她先是被你
们两个给逼得离家,现在又被你们那个混帐大哥给逼回家,你们陆家人是专门生来
欺负我们家小瑜是不是?”
说完,他愤怒的重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将铁门给关上。
“哥,唐伯伯是什么意思?什么我们逼多余离家?我们有吗?”陆小豪回过神
后,不解地问。
陆中豪当然知道唐直天话里的意思,只是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说小瑜
被他们那混帐大哥给“逼”回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大哥欺负她?
"小豪,你房里的传声筒还能用吗?”他神情凝重地问。
陆小豪一听,立刻得意地双手抱胸。“怎么?你平常不是不屑我跟多余的发明
吗?现在终于想到小工具的大好处了?”
.陆中豪猛敲了下他的脑袋,“你没听到唐伯伯说的话吗?现在是凌晨三点,
小瑜一定是为了什么原因才会在这个时候跑回来,说不定是陆正豪那小子欺负她了,
也许她现在正在哭,我担心得要命,你却还在这里说什么小工具大好处!”狠瞪了
弟弟一眼,陆中豪立即迈开脚步跑回家。
他忧心如焚,却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还是去试试看小豪房里的传声筒吧。
陆小豪被哥哥的话给震得恍然大悟,也跟着疾步跑回家。
唐朵瑜躺在床上,疲惫的想人睡,可是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清楚看见陆正
豪跟那个女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她只有再睁开眼睛。
吸吸鼻子,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再哭了,尤其她在火车上哭了好几个小时,早已
哭够了。
在火车上,她虽不断地哭泣,但还是想了很多。很矛盾的,她既不恨陆正豪,
也不怪他,她甚至相信他在休息室跟她说的全是真心话!可是他说爱她,却又要跟
别的女人结婚,难道他是为了想少奋斗三十年吗?
他会不会是因为刘清云的债务而缺钱,也许他跟那位有钱小姐的家里借了钱,
基于感激的因素,所以才无法拒绝这件婚事。
但这只是她的想法,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该怎么办?
她会愿意像姊一样成为他的情妇,一辈子见不得光吗?
不,她没办法!光是想像他是别的女人的,她的心就像被剖成两半似的疼痛不
堪,也许……她该忘了他。
想到这里,她的心一抽,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翻个身趴在床上,用力捶了下枕头。
她活到二十三岁头一次恋爱,竟然是这么悲惨的收场,她真的好不甘心!
忽然,窗子上的传声筒敲打着窗户,从如此急促的声音听来,肯定是陆小豪发
现她回来了。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她想起陆正豪的话,他也说过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可是现在呢?
她擦擦眼泪,跳下床,打开窗户。
陆中豪跟陆小豪正对她猛挥手,陆中豪还频频指着手中的传声筒,要她也拿起
她的。
迟疑了一会儿,唐朵瑜拿起传声筒,“我现在没心清跟你们说话,有事明天再
说。”说完后,她放下传声筒。
“等等!小瑜——”陆中豪的声音随着唐朵瑜将窗户关上而切断。
重新躺回床上,唐朵瑜开始感到阵阵的睡意。
她知道她该勇敢地面对他们俩,但不是在三更半夜的时刻,她太累了,一切等
她睡饱后再说。
“小瑜?”唐直天敲敲门,“小瑜,该醒醒了,你已经睡了十二个小时。”他
都已经下班回到家了,她怎么还在睡,就算被人抛弃了也不该消沉成这样吧。
唐朵瑜缓缓睁开眼睛,整个人有点茫然呆滞,躺在床上一会儿后才想起这是家
里。
“小瑜?起来没?”唐直天又敲敲门喊着。
这孩子该不会想不开吧?“自杀”这两个字忽然闯进他心里,这怎么得了,他
敲得更用力?更紧张了。
“小瑜!小瑜!”
“爸,我醒了,你不要再敲了。”唐朵瑜慵懒无力地喊着,费力地坐起身。
怎么睡了那么久,还是觉得好累?
门外的唐直天听到女儿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醒了就好,快去洗把脸,然
后到楼下吃点东西,不要再睡了。”他叮咛着,听到里头应了一声,便放心地下楼。
唐朵瑜下楼后,唐陈秀芳已经煮好一碗什锦面在等她了。
她拉开椅子坐下, “妈,有没有人来找我?"她佯装随口问问,却竖起耳朵等
着答案。
“除了陆家那两个小子每隔一小时会过来探门,还有悠萍打电话来外,没有别
人了,”唐陈秀芳将炒菜锅弄得铿锵响,藉此发泄怨气。
今早老公将女儿被抛弃的事说给她听后,他现在是提到陆家就一肚子火。枉费
她对中豪垠小豪那么好,真是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陆正豪,
他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否则她会拿扫把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听到母亲的回答,正低头吃面的唐朵瑜顿了一顿,压下满心的失望,才继续吃
面。
“对了,悠萍说如果你醒了的话,要你打个电话给她。她还说如果你心情很糟
糕,她可以陪你出国散散心,旅费全由她出。”唐陈秀芳放下刷子,转身狐疑地看
着女儿,“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听她的口气好像急着跟你赎罪似的。”
“没有啦,你不要瞎猜了,姊知道我失恋,心情一定很低落,所以才会这么说。”
看来昨晚是姊遇到陆正豪,所以他才知道她也在会场里,而他才会跟在她身后追到
休息室的。
姊太多心了,她连陆正豪都不怪了,又怎么会怪她?而且就算姊没告诉陆正豪
她在休息室里,他也一样会在晚会上宣布跟那美女订婚的。
说来说去,这全是命,无法改变的。
等她吃完面后,她也该去找中豪跟小豪说清楚了。
会跟他们牵扯在一起也是命,她也该好好与这两位她命里无缘的爱慕者说清楚。
“是吗?”唐陈秀芳虽然不怎么相信她的话但也没有再追问,转身去洗锅子。
唐朵瑜吃完面后,就往外走。
“小瑜,你要去哪里?”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的唐直天喊住她。
“我去找中豪他们。”
唐直天点点头,“嗯,该面对的迟早是要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去
跟他们说清楚了也好,不过记住,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也不能随便找人代替,一
定要听自己心里的话,知不知道?”他用心良苦地叮嘱女儿。
他怕女儿在一时伤心之下,会随便答应陆家兄弟其中一个的追求,拿他们当疗
伤止痛的工具,这对两人都是种伤害,亦是不公平的。
“我知道。”唐朵瑜对父亲皱眉,对他话里的意思听得明明白白。
她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她还在担心今天以后,可能无法再跟中豪、小豪像往
常一样嬉闹,怎么还会做出那种伤害彼此的事,她连想都没想过。
一走出家门,她立刻发现停在对街的那辆车,心跳差点停止。
陆正豪跨下车,无法相信自己的好运。他才刚停好车不到一分钟,小瑜就走了
出来。
两人就这样站在原地,遥遥相望。
他看起来好糟糕。唐朵瑜看着他脸上的青席,他峰上的衬衫也不再平静,发丝
也显得凌乱,让她不禁想伸手去抚顺她。
而当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时,她立刻回过神来。
不!他现在的身分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了,她没有权利再想这些事。
她放下手,扭头往陆家走去。
陆正豪见状,立刻举步追过去,一把拉住唐朵瑜的手臂,将她旋过身来面对他。
“你不该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跑走。”他嗓音沙哑的说。
他的样子近看比远看还糟,面色苍白不说,连眼睛也全泛着血丝。
“你怎么了?”唐朵瑜被他的惨状给吓了一跳,心疼又焦虑地问。
陆正豪疲累地揉揉眉心,过去的十几个小时就像一场噩梦。
“静下来听我解释好吗?我已经很累了,没有体力再追着你跑。”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不跟他来往,但唐朵瑜还是不忍心看他这个样子,她不愿去
想他为什么会累成这样,也许他的答案是她不想听的。
“要到我家去休息一下吗?”她后退一小步,客套地问,眼神却不合作地泄漏
出她的关心。陆正豪哪会任她拉开两人的距离,手臂一收又将她给拉了回来。
“不用了。”她父亲今早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将电话给挂了,他不认为现在去唐
家会受到欢迎,也许唐伯母正等着他到家里,好拿扫把把他给赶出去。
“昨晚的那个订婚——”
“你不用说了!”唐朵瑜忽然大叫,而后意识到自己似乎反应太过,马上软下
声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用说了,我了解,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
这样对大家比较好。”她不知自己怎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她的心已经在滴血
了。
陆正豪深吸口气后才开口说:“你可不可以先听我说完?”
“我都说我了解了,你还要跟我说什么?”她终于受不了的大叫。难道他非要
在她伤口上撒盐不可?"
“我都还没说,你能了解什么?”陆正豪的火气也大了起来,“昨晚的那场订
婚,我事前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话再次被打断。
“不知道才怪!当时我可没看到你否认。”唐朵瑜也吼了回去。
“我若当场否认,蔡伯伯跟孟芝他们怎么办?他们岂不成了一厢情愿的大笑话?”
“你就只为他们想,那你有没有替我想?还是你觉得我根本就是个笑话,再多
加一个也不会怎么样?”她气喘吁吁地骂道,原来那个美女就是蔡孟芝,难怪他会
为她设想那么多,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事情有轻重缓急呀,我已经跟你表白过了,我爱有只有你一人,难道你对我
的信心就那么薄弱?还是你根本就认为你是脚踏两条船的人?”极度的疲累已经使
他失去往日的冷静,而唐朵瑜的不信任更是火上加油。
“没错。你就是脚踏两条船的人!”唐朵瑜也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伤害他,
就像他带给她的
伤害一样。
闻言,陆正豪沉默着。有一瞬间,唐朵瑜以为他会打她。
其实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但是说出口的话与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无法收回来的。
陆正豪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脸色变得铁青,过了半晌,他极缓地摇着头,眼里
有着痛心。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辈子我只跟你说过那三个字,没想到你竟将它踩在脚下!
昨晚我一边跟蔡伯伯他们解释无法接受订婚的原因,一边还要担心你会不会一声不
晌的跑掉。偏偏孟芝又在这个时候割腕自杀,我和蔡伯伯赶紧将她送到医院,守了
一夜,我担心你又会胡思乱想,打电话到你家,伯父又不让你接。等孟芝情绪安定
下来,我强忍着疲倦,连开五个小时的车来找你,现在你居然还说我脚踏两条船?
好,我现在哪条船都不踏了,我放了你,让你去过新生活,行了吧?”他咬牙说完,
不理会泪流满面的唐朵瑜,转身大步地朝车子走去。
唐朵瑜虚软地跌坐在地上,想出声喊住他却叫不出口,只能任后悔的泪水在脸
上奔流。
她真的不知道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如果知道的话,绝不会说那些话的!
他真的不要她了吗?那她该怎么办?
唐朵瑜已经忘了正身处在街道上,只是捂着脸不断的哭泣。
她一直哭着,所以没发现已走到车旁的陆正豪,回头看了她好一会儿后,又挫
败地折了回来,蹲在她身边。
唐朵瑜还是没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只是一迳伤心地哭着,直到她听到一声深
长的叹息。
哭泣声立刻停止,半晌后她才从手掌里抬起濡湿的脸庞,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
的人。
陆正豪看了她半晌后,掏出随身的手帕,粗鲁地擦拭她的脸,“我真不知道若
是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做出什么蠢事。”
朵瑜紧扯他的衣服,怕他又走掉,“那就别离开我!”眼泪又再度滑出眼眶。
“我不知道,你的话大伤人了。”
“我不是真心的!我知道你是为了刘清云才会跟那些人借钱,所以他们才会逼
你跟蔡孟芝结婚的,现在既然你已经拒绝了,一定是想自己扛起债务,没关系,我
会跟你一起吃苦的。我手边存了一点钱,可以全部给你拿去还给他们;我还可以夜
以继日的工作,反正我的体力很好,一天做二十小时也不会怎样。我知道你是爱我
的就够了,你甚至可以去跟蔡孟芝结婚,我愿意当你的情妇,就算一辈子见不得光
也无所谓,只要我们两个在——”
“等等!”听她愈说愈离谱,陆正豪连忙阻止她再继续长篇大论。“你在说什
么?我什么时候欠人家钱了?”怎么他这个当事人不知道呢?
唐朵瑜有点迷惑地眨眨眼。
“我干嘛跟蔡家借钱?我自己就有能力帮刘清云偿清债务,你这颗小脑袋究竟
在想什么?如果我这个财务顾问落到跟人借钱的地步,那我还混什么?你竟然还想
到当我的情妇,还有我也不会拿你的钱,更不可能让你一天工作二十小时。老天,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他不知道自己是该佩服还是该苦笑,她的想象力实在让人
自叹弗如,竟能将他想的如此无能。
“你是个财务顾问?”虽然唐朵瑜不太明白这个职业是做什么,但乍听之下好
像挺吓人的。
陆正豪点头。“而且是机尖的。”
“你没有欠蔡家的钱?”
“没有。”他的钱够他们俩用到下辈子了。
这下糗大了。唐朵瑜不敢迎视他的目光,尴尬地垂下头,想到她刚刚说的那些
话,她真希望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你……还在生气吗?”她怯怯地问。
“当然。”他毫不迟疑地回答,见她将头垂得更低,“你对我的不信任伤到我
很深,短时间内是无法复原的。”
“我知道。”唐朵瑜的声音从脑袋瓜下闷闷地传出,他无法释怀的心清她可以
理解。
“我需要时间来疗伤。”
“我知道。”
“也许这段时间会很长。”
唐朵瑜几乎不可见的点个头。
陆正豪将她快要碰到需的头给抬起来,“你不觉得你该负些责任吗?”他不悦
地说。
唐朵瑜不解地看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我疗伤的这段期间,我应该将你带在身边,免得你又跑去某个地方躲了起
来,让我找不到,或又想些什么荒唐的念头让我麻烦。虽然这些做我来说有些委屈,
但我认了,不过在这段
期间,为了避免我们孤男寡女会传出流言,我想你还是先嫁给我,以防万一。”
他从头到尾都说得很委屈,仿佛娶她是出于无奈。
唐朵瑜呆若木鸡,半晌后,她抽噎了一声,又凄惨地哭起来。
“太过分了,你就算报复我也不用这样嘛。”
她的反应完全出乎陆正豪的意料之外,他是在向她求婚也,她又想到哪里去了?
“你不愿意吗?”他试探地问,想知道她到底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是女人都不会愿意!你想先跟我结婚,然后等到你心里的伤好了,不再需要
我的时候,再和我离婚。”她说着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但
是我也不见得开心呀,你怎么可以想出这种方法来报复我。”
闻言,陆正豪真想昏倒算了。老天!过去十几个小时所受到的折磨,都没有跟
她在一起的一个小时累人。
“如果我保证不会跟你离婚呢?”他逼自己拿出耐心,甚至扬起微笑地问。
“真的?”唐朵瑜狐疑地看着他。
“当然!除非你想离。但我得提醒你,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男人能像我对
你那么好了。”他夸赞自己,这的确是圣人才能做到的事。
唐朵瑜这才破涕为笑,“你真的愿意娶我?我可得先告诉你,我堂哥们对中豪
和小豪很感冒,如果知道你是他们的大哥,可能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我又不是娶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有几个堂哥?我得先衡量一下自己学
了二十年的合气道够不够用。”他认真严肃地说。
“九个。”这还是她将双胞胎、另一个堂侄和自己的弟弟去掉后的数目。
“还好嘛。天!我好累。”他真的不行了,拉着她站起身,强撑着往车子的方
向走去。
他已经累得顾不得舒不舒适了,打开车后往一躺,整个人就立即沉人梦乡。
唐朵瑜甜滋滋地看着握住自己的大手,他连睡着都还握着她的手。
“二哥,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吗?”陆小豪绝望地问着身旁的二哥,两人的视
线全落在车子里那两个相依偎的人影上。
他们躲在一旁很久了,足够将一切过程全看进眼里,两人都知道,自己是真的
没希望了。
“你说呢?”陆中豪抑郁地走出巷子,现在该换他去疗伤了,也许他该考虑由
公司出资去法
国进修的这个机会。
陆小豪一语不发地跟在他身后。唉,算了!女人嘛,哪里没有?何况在他的球
迷中,女的就一大堆,少个青梅竹马死不了的。
两人输得不甘心却又无计可施。最后只有放弃唐朵瑜了。
三个月后。
庄来圣洁的教堂里,此刻正举行着婚礼。
站在圣坛前的神父看着鼻青脸肿的新郎,而新郎身后则站了一排男傧相,跟新
郎比起来,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身为新娘的唐朵瑜气得真想逃婚!
今天是她的婚礼,她一生一次的结婚典礼耶!而她那几个堂哥竟然在她婚礼的
前一天找陆正豪打架,美其名是要测验他有没有能力保护她,实际上却是想乘机泄
愤,以此名义只是要让陆正豪无法拒绝罢了。
而值得骄傲的是,陆正豪虽然以一敌九——后来是以一敌十,因为可恶的双胞
胎也参了一脚;但是他有如从电影里跳出来的史帝芬·席格,连打架的姿态都这么
完美漂亮,她简直是崇拜死了!
后来陆中豪跟陆小豪来了,大概是血液中的手足之情发挥作用,他们也下场加
人这场混战,于是就变成今天这样惨不忍睹的婚礼了。
幸好他们的婚纱照早已拍好,否则她真想将婚期延后。
再说到陆中豪和陆小豪, 三个月前陆中豪在回台中之前, 特来找她,说了句
“祝你幸福”后就潇洒地转身走了,而陆小豪则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地说:“你跟那
人散了的话就来找我,我会帮你揍扁他!”
在她不知如何对他们启齿之时,他们却自动帮她解决了问题,她决定当了他们
的大嫂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
当唐朵瑜与陆正豪将戒指套进彼此的手指上时, 她还是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我好像是在作梦。”她的脸上充满了爱意。虽然新郎脸上淤青影响了他英俊的外
表,但她还是觉得很幸福,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真的嫁给他了。
“不管是不是作梦,你已经完完全全属于我了。”陆正豪俯身吻住她的红唇。
“喂,神父还没说你可以吻新娘耶!”左眼黑了一圈的唐硕文不满的站了出来。
“干嘛?嫉妒呀!人家已经是夫妻了,你管他们要什么时候亲吻。”右边嘴破
了个洞,额头青了一块的陆小豪立刻站出来辩驳。
“陆小豪,你欠揍呀?”唐硕开站到孪生弟弟身边。
“你们两个该不会是上火吧?劝你们快点交个女朋友好帮你们消消火,免得到
时候肝火上升,不说话都闻得到口臭。”说完,陆中豪挑衅地望着双胞胎。
“哈!我们还年轻,倒是你老人家,身上能用的就尽早用,免得需要用时方恨
不!”
“‘无能’的人常用讥讽别人来掩饰自己的‘无能’,小弟弟,去检查一下吧。”
“哪个女人被你看上算她倒楣……”
唐家年轻一辈的男子与陆中豪、陆小豪卯上了,双方你来我往的斗着嘴,浑然
忘了自己是伴郎的身分,也忘不了现场还有前来观礼的两家亲朋好友,吵得不亦乐
乎。
不过,唐朵瑜和陆正豪完全没有被这种没营养的对话给打扰到。
他们沉醉在浪漫的气氛里,用吻倾诉彼此的爱,以吻许下永恒的誓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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