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冲绳之夜
日本,冲绳港。
秋天的港口,暮色低沉,污浊的海面在夜晚灯光倒影下,十分诱人,完全背弃
了自己丑陋的景色,变幻成灿灿发光的夜景。
冲绳港二战后被美军占领,受西方风欲文化的影响,原来那些讲究礼乐的艺妓,
早被昏暗的灯柱下袒胸露背,肆意招摇的娼妓替代。美军官兵和日本娼妓是构成冲
绳黄昏的风景线。
冲绳港不仅停泊远洋货轮,而且是空航要道,有直飞夏威夷,马尼拉等地。这
里有美军最重要的海外军事基地。
下了飞机,已是夜晚九点左右,出租车发着尖啸的排气音停在阿琪面前。阿琪
头戴礼帽,脸色严峻,嘴上叼着万宝路牌香烟,坐进车辆后座,脚紧紧靠着一只皮
箱。
很快,就有洋装的日本妓女敲响车窗,阿琪让对方上车。这是位胭脂抹得很厚
的,三十多岁的妓女。
“先生,去哪里?”司机问,一面开始介绍冲绳的旅游名景和娱乐设施,旅馆。
“先生,这里有1572年建于尚清王时代的古城,有琉璃王时代的国庙,这是日
本的国宝。”
阿琪未去理会,司机似乎才想起现在是晚上,殷勤得不是时候。
日本妓女用日语向司机指明要去的地方,车启动不久,很快将波光鳞鳞的大海
抛远。
汽车停在市区最高的建筑物旁,这是冲绳港最著名的五星级饭店,琉璃王朝大
酒店,日本女人和阿琪下了车,直奔总台。办理好手续,往下后日本女人在浴室里
冲了个澡,先前很厚的胭脂没有了,活脱一个清秀无比的脸庞,她走到阿琪面前。
阿琪扫视了旅馆内一流的设备,半躺在床上抽烟,烟圈一个一个上升,然后消
失。
日本女人正准备为他脱衣,阿琪一把挡开女人的手。日本女人很惊诧,她疑惑
的目光注视这个男人。
阿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母女合影的照片,递给女人:“你要找人?”日本女人
用英语问。
“是的!”阿琪又从皮夹里翻出一叠日元。
柏叔只告诉他妻子被带到冲绳港,但没有确切的地址。女人收了钱,把照片放
进床旁的衣内。又重新回到阿琪身边:“先生,放心吧,我一定尽力而为。”
阿琪敷衍女人后,草草收场,打发女人,然后从旅行皮箱内取出一根木雕的鱼
具和一架微型黑白电视机。
拧开鱼具,从里面拿出的,是德M15微型自动冲锋枪的部件,用特种开关刀将电
视机小心拆开,再从里面取出745口径的两盒子弹。
一分钟不到,阿琪装好抢,上好子弹,把抢插入枕头下,这才舒口气,安心入
睡。
冲绳港口带来的海风并没有沾污冲绳县城中名胜古迹的古朴。
阿琪关上窗户,他哪儿也未去,一直在等消息,直到下午六点,才接到那位名
叫叶子的日本妓女的电话。
“是阮文玉先生吗?”这是阿琪的越南化名,住登记、打机票以及护照都是用
这个名字。
“怎么样,找到了吗?”阿琪急促地问。
“找到了,在灵御殿附近一家买卖黄色录相带的商店内,那是黑社会的窝子,
有许多人。”
“我明白,多谢你的电话。”
阿琪放下电话,要了杯咖啡和三明治作晚餐。
已经快十一点了,阿琪从枕头下取了枪,拉上枪栓,这样一有意外,就可以拉
出来扫倒一大片。
灵御殿完完全全是中国唐代建筑风格,厚重,墩实,气派。阿琪下了车,找到
那里买卖录相的商店,推门而入。晚上,是这里生意最好的时候,十多台索尼28寸
彩电上正播放着刺激诱人的色情场面。一些单身男人边欣赏画面,边不停地自娱自
乐,发出欢快的呻吟。
“先生,你需要什么。”一名店员问。
“来盘《少女四物语》!”阿琪用地道的东京口音答道,他多次来日本,口语
基本上没问题。
“先生是从东京来的吧,”店员递过盘带,搭讪问。
“是吗,没想到冲绳也有这些啊。”
“楼上还有呢,如果先生想要。”阿琪一听,正中下怀,大喜过望,表示上楼
去取。
楼口坐着一名彪形大汉,店员用日语讲了两句,大意是可能有买主。
二楼有四个货架,每个货架堆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黄色影片,完全象个黄色影
片仓库。
三楼道口传出交谈声。
阿琪把手伸进裤袋时,这条巴黎名牌夏裤有两层裤袋,一层是假的。
店员殷勤地指着架上的影带叨叨不喋。
“活该你第一个倒媚。”阿琪心念一动,快捷地将一柄锋利的跳刀递进店员的
心脏。
店员一声未哼,但倒下时带动数十盒影带的响动。楼口的彪汉听到响动,踱了
过来,双眼在货架空隙处察看。
“先下手为强。”阿琪推倒货架,四货架轰拉倒向一边,将那彪形大汉夹在当
中,“嗥嗥”怪叫。阿琪冲过去,抬手两枪,加了消音器,声音并不大,击毙彪形
大汉。
楼下大声播放色情节目,自然听不到楼上响动。
三楼的家伙倒是听到响动,骂咧咧地从楼口探头探脑,也不知是具体发生什么
事。
阿琪敏捷地一窜,冲上三楼口,抓住探头探脑的保镖,一刀刺在心脏,尔后,
猛然扣动扳机,连续四枪,弹无虚发,扫倒四个。
但三楼边道极长,过道尽头是间仓库,里面的家伙看不太清楚。过道无灯,但
也感觉到情况不妙,开始用手电搜射,电笥搜过地上的尸体,大惊失色,正欲抽枪,
扫到阿琪身上。
“突突突突。”一梭子弹射出,打掉手电也打死了守仓库的家伙。
阿琪左躲右闪,很快闪过过道,用枪拨开仓库门,里面传出高分贝的流行音乐。
“里面的家伙还未发觉”阿琪一看。
仓库内的木楼上捆着四五名女人,但没有自己要找的人。
知道这是些被黑社会抓来进行罪恶交易的女人,替她们解开绳子,当解开最后
一名女人时,那女人睁大双眼,一动不动。
阿琪刚欲动作,硬梆梆的家伙已抵在自己腰上,对手动作毫无声息,阿琪惊出
一身冷汗。
“好汉,动作快点,他们的人快来了。”
阿琪回过头,看见一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
“把枪拿好,我叫伊藤,九洲警察局的警视。”
“叫她们从窗台跳下去。”伊膝讲毕,从身旁拿出一罐汽油,倾倒在仓库门外。
两人推着四五个女子从窗台爬出。
仓库门口正被撞开,四五个端枪的家伙冲入,举枪欲射。“砰!”伊藤朝地上
的汽油就是一枪。倾刻,火苗猛窜,将冲进来的家伙烧得乱叫,火势迅速蔓延开。
窗台离地面起码两丈高。
没有绳子,阿淇急中生智,叫道用衣服做绳子。女人们只她将衣服撕开,接成
绳子爬出窗口。
刚有三个女人消失在夜色中,商店里跑出三四名家伙,向窗台开火,当场两名
女子中弹倒地而亡。
“他妈的,快跳。”伊藤边还击,连址阿琪纵身跳下,子弹从身边呼啸而过。
两人一着地,就势翻滚,同时开火,向对方射击,打死两名。
“快,上车。”伊藤率先跳上等好的丰田敞蓬巡逻车,一面开枪,一面发动汽
车。
阿琪跳进车内,数发子弹在头部上空飞过。
敌人已启动汽车,从后面追上。
这是条凹凸不平的泥道,高速急驶十分危险。车轮时而悬空,时而跃起,纵然
心急如焚,伊藤也不敢刹车,反而不时猛踩油门,显而显见,他经验丰富。
阿琪用自动冲锋枪频频阻击追兵,丰田巡逻车拐了几道变,将追兵甩开。
伊藤减慢车速:“你从香港来?”
“你怎么知道?”阿琪反问。
“还知道你是来找那母女俩的。”伊藤笑:“我们查一宗贩卖东南亚妇女拐骗
案,当中就有你要找的人。”
“你怎么在就近兜圈。”阿琪不解。丰田巡逻车已经在四五个相同的拐口转了
两圈。
我要回家,就在这附近,不过得把你先送到警察局。
“把我送到警察局?你——?”阿琪愤怒了。
“你杀了日本人。”伊藤咧嘴一笑。
突然,一辆丰田越野车横面插进,一梭子弹无情地打中伊藤头部。
伊藤当场命毙。
阿琪举枪还击,一面稳住方向盘,甩开阻截的车辆。急转的巡逻车尾部几乎被
汽浪抛翻,巡逻车高高地弹起,随着强大的冲力导致一声巨响。阿琪终于侥幸逃脱。
他现在无处可去,他翻开伊藤血糊糊的衣袋,从中找到伊藤住址。
伊藤家在一片浓密的樱花树下。阿琪背起伊藤的尸体叩开门,手臂突然一松,
一阵火辣的疼痛,阿琪这才意识到自己负了伤。伊藤家只有位十八九岁的少女,迎
头未打招呼,看见伊藤的尸体,立即大声哭泣,悲痛欲绝。
良久,阿琪才了解到这叫秋子的女孩是伊藤的女儿。
阿琪不想久留,但秋子留住了他,拉开里屋旁一间小木屋,阿琪看见熟睡中的
柏叔的妻女。喜出望外,真是天助了我也。
秋子将父亲尸体入殓,布置灵堂,各界人士纷纷吊唁。热闹好几天。阿琪受伤,
已不能使她完全尊守礼节,从阿琪口中,秋子也了解到事情经过。秋子向阿琪保证
严守秘密,精心调养阿琪。
伊藤一个月前就将柏叔的妻子救人自己家中,一方面仍同山口组周旋,因为山
口组与上层有关联,他不敢贸然行事,只是尽力救出落入虎口的女子。事巧,阿琪
在商店与之相遇。
已经一个星期了,阿琪伤口渐渐愈合,身体复元。阿琪心绪不宁,他想尽快将
柏叔妻子送走,但无法搞到合法签证和护照。他又找到那位名叫叶子的妓女,打通
关节,付给对方一笔巨款,一艘货轮才答应将柏叔妻女送回马来西亚,柏叔的老家。
阿琪送柏叔妻女上了船,这才一人返回伊藤住所,他准备离开伊藤家,他要好
好报答一下秋子。
入夜,窗外传入沙沙的雨声。
阿琪开始收拾行装,他感到背后秋子的目光。四天来,他从未认真打量过秋子,
虽然他们没少交谈。
秋子是典型的日本少女打扮,纯情典雅,目光中透露出日本女人特有的含蓄与
温柔。
阿琪从谈话中得知,秋子原生活在日本大坂,其每数年前就离开了,伊藤怕女
儿出事,才把家搬到冲绳。
秋子默默地走到阿琪身边,扶起他的枪伤未愈的手腕,轻轻地抚摸着伤口的绷
带。
“还疼吗?”秋子柔声问道。
“不,”阿琪被秋子温情的目光所打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从心头涌起。
阿琪转身突然一把抱住秋子,秋子没有动,顺从地,接受阿琪在她光滑的额上,
印上一吻。
阿琪内心被这种相依相偎的情感深深打动。没有压抑,没有那种如火如茶的猛
烈的亲密,而是彼此内心深处的相融。这是种阿琪从未经历过的全新的情感,那么
温馨,自然。
也许这才是爱,比强烈的欲望和渴求在对方身上摆脱内心的束缚更为广阔,更
为纯粹的深远的爱。
阿琪觉着鼻尖溶着一股由热变冷的液体,是秋子的眼泪。秋子小鸟依人地靠在
阿琪身上,阿琪无比幸福。
他们更紧密,更长久地相拥着对方,轻轻地吻着彼此久已孤独,疼痛的心灵和
创伤。
阿琪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许多人一生未能经历的情感升华、净化,内心更为
沉稳、冷静。
“嚓嚓。”阿琪耳边直觉地听到某种声音:有人正在侵入这房间,而且不只一
人,手上的枪栓已经拉动。
说时迟,那时快,“卧倒。”阿琪抱住秋子,翻滚在地。
“砰……,”十余发子弹击碎木纸糊成的窗户,碎屑断木迸发。
阿琪顺手捡起桌上的手枪,对准窗上挡光的黑影,“突突……”打出一梭子弹。
对方嚎叫着,砸开窗户跌落在两人身旁,身上尽是血流的挣扎。
阿琪将秋子压在身下,一手紧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别出声。
阿琪猛然跳起,手中枪不停地暴出火光,“混蛋,来呀,来呀!”
手被枪强劲的后座力激烈抖动着,前后猛烈开火。
窄小的屋廊里已躺下四五具敌人的尸体。
前来突袭的是山口组成员,商店被焚后,他们恼羞成怒,终于找到这里。
阿琪再度打出几发连发,击中两名冲入的家伙,山口的组的歹徒暂时停止攻击,
很明显,整个房子已被包围。
阿琪背后的窗户突然爆起一阵枪声,他猛一回头,是秋子正举着一支从敌人尸
体旁捡起的枪向窗外开火。
她本不会打枪,手震得几乎握不住,子弹不长眼似的向窗外乱飞,竟然也听见
敌人在嚎叫。
阿琪大喜,“双手握枪”叫着,扔掉已打完子弹的M15,从地上捡起突击步枪。
这是苏制二十连发步枪,火力很猛。
敌人再度冲击,阿淇边打边向秋子靠拢。
“喂,有没有可以出去的地方?”
阿琪问,又踢倒两个家伙。
没有声音,阿琪回头大惊。秋子被一个从一侧卧室窗户爬入的家伙打掉手中枪,
用枪制住。
“臭小子,把枪放下。”
敌人冲进来,活着的也有三四人。
“站住,把枪扔下,否则我打死人质。”
敌人勒紧秋子脖子,枪头用力往秋子太阳穴抵上。
“混蛋,杀死个女人怎样,有种的朝我来。”阿淇怒吼着,也不得不扔掉枪。
一家伙从后面上来,用枪柄狠狠将阿琪打翻在地,旋即又是一阵乱拳,打得阿
琪鼻青脸肿。
动持秋子的家伙将秋子反拧双手,把枪扔给一名同伙,“哈哈”狂笑,同时顶
住秋子腰板,伸手撕开秋子胸前衣襟。
“不,你们不能……啊。”阿琪怒睁开双眼,眼角被对手一拳猛击打裂,血流
如注,那家伙死死扣住阿琪眉框,让他睁不开眼。
几个家伙发出疯狂淫荡的笑声。
“我干你娘。”阿琪乘守自己的家伙目光正停留在挣扎的秋子身上的一瞬间,
抬起腿猛踹对方小腹,一把转过对方抢头。
“砰!”枪响,子弹不偏不倚正中准备行事的家伙,打进他光溜溜的屁股。
那家伙见自己的枪打中同伴,惊呆之余,被阿琪一记重拳击中脸部。
阿琪抢过对方的枪,对准从面后揽住秋子的家伙,毫不犹豫扣动扳机,那家伙
松开手,捂住打得稀烂的双眼倒下。
秋子得救。阿琪惊喜地冲过去抱住秋子。
“砰。”一颗罪恶的子弹从垂死的敌人手中射出,击中秋子后背正中。阿琪只
觉双托一沉,秋子倒下去。
“秋子——。”阿琪吼若怒狮,托起苏制连发枪,“砰……砰……砰……”
那家伙的脑袋被打得炸开,喷出一股狂飚的热血。
阿琪把秋子抱到床上,用手帕揩去脸上血污。秋子缓缓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搬
住阿琪的头,印上一个深情的吻,然后倒在阿琪怀里。
“秋子,秋子!”阿淇发疯般呼叫着秋子的名字,但秋子再也不能醒来。
阿琪被巨大的悲痛罩住全身。
不是为自己,是为年轻美丽,纯真可爱的少女秋子,为了他的情与爱,恨与恶。
他满脸怒火。
“一定要杀死狗娘养的山口组。”阿琪发自内心地下决心。
枪,再也不会放下。
阿琪的所有行动,都被美惠子派人监视着,她尽管在监狱中。
张海波活着回到香港。
他在海上又漂了五六天,终于遇到一艘开往香港的客轮,被搭救。香港所有报
纸,电台都对“宏达”公司总裁张海波奇迹般的海上历险作了天花乱坠的报道。这
不亚于在原始森林里寻觅到狼孩的新闻,连篇累续,热闹非凡。
当然,没有人知道他杀了多少人。
更没有人知道他活着遇救的真正原因——他杀死两个英国公民后又残害了英国
小女孩,靠小女孩内脏和血维持生命,他终于苟活了下来。
“张先生,你能讲讲九死一生的感受吗?”
“当你知道自己未死于鲨鱼口,就知道有信心活下来吗?”
“张先生,能否谈谈从死之手下逃生的详细感受?”
张海波挤过围墙的记者,坐进小车,心里抑不住狂傲,但他又懒于答理记者,
吩咐司机启动,将狂热的记者们抛在身后。
作为重大新闻人物和死里逃身的勇士,张海波再度东山再起,而且“宏达”不
仅摆脱了危机,比原来更有了大规模发展。
但张海波并不满足。
恶有恶报。他要加倍地赚钱,并报复,他更加相信残暴和冷酷才能获取更大的
权力、名誉、地位、金钱。他没有健全的身心,却有最残忍的手段和方法。
一个更为庞大的罪恶计划在张海波心中滋生,他首先要解决的是,杀死美惠子。
尽管这女人是他的私生女,但作为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有利害关系的人,在利害
关系上就显得是次要的了,以免后患无穷,这个女人处处为难他,阻挠他,还充当
日本谍报机关间谍,收集他走私枪支情报,可恶到了极点。还有向罗基报复。
一把刀,深深地剜下,剜掉女人的眼睛。刀锋一转划向女人的胸部,在上面,
轻轻地划着,一刀……两刀……”
没有血,这只是一幅女人放大的照片,照片上身着泳衣的美惠子早已被千刀万
剐。
张海波从嘴角拿下烟头,整张放大的照片很快烧黄,发出令人恶心的胶臭味。
“张安在狱中,原被美惠子手下劫持,但现在被警察以私购美钞罪逮捕。”
“哼。”张海波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笑。
张安本在美惠子手中,但美惠子被捕后,他伺机偷装回钱的皮箱从美惠子公寓
内逃出,来料被警察捕获,因讲不出巨额美钞来由,以私贩美钞罪抓入监狱。
港城监狱,五步一哨,森严壁垒。
“老家伙,犯什么罪,是不是强奸少女啊?”
张安被一名狱犯凶神恶煞的质问吓得发抖。
“喂,问你呢?”同牢的四名犯人继续喝问。
“不,不是。”
“哼,不是,老滑头,一定是条老狼了!”
“也难说,准不会是偷看女人洗澡被抓进来吧,哈哈。”
“喂,老家伙,就算你没搞女人,那一定是贪污了,总不会去抢。”
“老头,你拿了多少钱啊!”
“说不定钱还在他女人手里。”
“对,老家伙,快讲,如果我们上狱后不能快活,又不能发财,现在就阉了你。”
一个家伙朝张安走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朝墙上一撞。
张安未等撞第二下,早已吓得尿湿裤裆。
众人正准备继续调笑他,牢门开了。一名蓬头垢面的囚犯被推进来。
“34215,你老实点。”狱卒叫道,重新锁上牢门。
“喂,小子,什么罪,快讲?”
“怎么,还嘴硬,老子是这里的山大王,你不讲,老子叫你没地方拉屎吃不上
饭。”
新犯回过头,这时众人不再敢开腔。
34215号犯人脸上,斜刺刺两道寸长的刀疤,模样看上去极其凶险。
新犯未开腔,独自蹲在墙角。
黄昏,众人正在吃饭,新犯突然扔掉碗,哇哇大哭。
狱座赶来:“臭小子,到这里还装疯。”举起警棒就是一击,新犯当场被打个
半死。
“哟,这小子是疯子。”
“我的妈,那脸上的刀疤是自己砍自己的。”
“咱们这下惨了。”
“晚上千万别挨着他睡。”
众人吵开,直至狱座喝令,方才继续吃饭。
监狱晚上一般睡得早,八九点就已熄灯,因为犯人一般第二天五六点就得起床
干活。
牢房内已听到呼噜声此起彼伏。
“张安。”
“嗯!”张安大惊,狱中只喊编号,那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喊张安的是新犯,转眼,新犯已爬到张安身边。
“你,你干……。”
张安的嘴被一只又大又臭的手死死捂住。
“张安,张公要我问你好,他说你不是需要钱吗?他叫我带来。”新犯将张安
死压在墙角,避开铁门上放光望孔。
张安根本无法反抗对方强劲的刀。
新犯刻着刀疤的脸嗅到张安耳际,咧嘴一笑,恐怖至极。
新犯脱下裤子,从裤前解开一小条布袋,用另一只空手解开。
一颗颗亮晶晶钻石一般的玻璃球,足足几十颗。
“张公说,这些都给你,是他送给你的养老金和安葬费。”
新犯用手使劲掰开张安的嘴,慢慢地,一颗一颗塞进去,一边揉着张安的喉咙。
很快,张安已呼不出气。
张安昏厥过去,缺氧窒息。
新犯仍在咧嘴笑,一手抓一把玻弹,狠狠击入张安耳中,然后是鼻孔,新犯伸
出指头,一粒粒死死往里塞。
张安开始流血,七窍缝隙都在流,身体剧烈痉挛。
新犯干完使命,轻轻吹声哨,牢门打开,狱车手中多出一叠美钞,笑着,将新
犯放出。
但新犯未跨出,四五名狱卒一拥而上,将他摆倒在地,抽出警棍一阵猛打。
警棍通电,千伏高压狠击在新犯胯下。
然后新犯被拖入垃圾筒中,筒里烧上汽油,一把火烧开。
张海波观赏着张安被杀死的录相带,嘴角挂起微笑。
“下一个……”
“砰”啤酒瓶狠狠砸在中村肥胖光秃的脑袋上,豁开一条裂口,中村手捂伤口
倒地,血不断流淌,抽搐两下不再动弹。野津太郎友疯般扑向窗户,肢下还未动半
步,老K手中的三开刀已直楞楞插进地的脊背,并在里面左三右四地绞动,野津太郎
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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