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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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俺二大爷说了,人家官子叔跟他爹原本就不是一码子事。他爹那是个么东西!……”他想起那一日彭彪子落到他身上、屁股上的木棍石块,顿住不说了。 “妈拉个巴子!天底下还有这种事儿?”彭彪子心里犹自疑疑惑惑。 石硼丁儿又趴在地上写写划划。 “写个毬!费些老牛劲,屁用!”彭彪子把老鹰朝一棵树枝上擎,同时发表着评论。 “那你彪子叔摆弄老鹰屁用啊?说飞就飞了个毬!”石硼丁儿听得刺耳,反唇相讥。 “飞了个毬?石硼丁儿,是个精儿!精儿个毬!” 彭彪子不把老鹰朝树枝上擎了,在石硼丁儿眼前晃了晃,猛地一颠胳膊,老鹰一个蹿儿飞起;先是贴着地面、果树梢顶,随之升人空中,盘旋着、翱翔着: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不好啦!彪子叔!”石硼丁儿惊出一身冷汗。 彭彪子像是无事一样,随手摘下几颗又红又大的山楂,躺到地上。石硼丁儿紧张地注视着天空。天空中的老鹰,转眼间消失到山那边望不见的方向去了。 “飞啦!彪子叔!老鹰真的飞啦!” 石硼丁儿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彭彪子似是“彪”劲发作,眯缝着小眼睛瞅也不瞅石硼丁儿,只是得意地啃着果子。望着空荡荡的天空,石硼丁儿沮丧地一屁股坐到地上,两行泪珠悄没声息地滚落下来。他恨自己不该跟彭彪子怄气,把只老鹰给怄飞了。他跟老鹰可亲哩!要不是进学校,他是宁愿跟老鹰厮守一起的。 仅仅过了一刻工夫,没等石硼丁儿脸上的泪水抹干,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串叮铃铃的脆响,老鹰神奇地出现了。神奇出现的老鹰贴着果树梢头盘旋几圈,稳稳地落在了彭彪子胳膊上。 彭彪子亲呢地赏了老鹰几口肉食儿,同时冲着石硼丁儿揶揄地叫: “飞了个毬!飞了个毬!” 石硼丁儿惊喜地直想上去抱住老鹰亲几个嘴儿,却忍住,悻悻地坐下,冲彭彪子反击说: “那你彪子叔,也不能说我学习有毬用啊!” “哎!就是有毬用!你划上一年能划出只老鹰来?毬!” “划不出老鹰,我可能给老鹰算帐味!”石硼丁儿皱皱眉头,说:“比方你彪子叔一天抓十只兔子……” “毬!十只?你个兔崽子赶得起来?” “比方你彪子叔一天抓五只兔子……” “昨儿只抓三只!” “我是打个比方。比方你也不懂?比方就是……这么说吧,你彪子叔一天均衡均抓四只,四天一共抓几只嘞?” “一天四只,四天……”彭彪子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着,把手指掰了几遍,似乎费了好一番脑子,才说:“你觉着就你精儿!一天抓四只,四天抓四十只呗。” “四十只?那你彪子叔成兔子大王啦!四四一十六,十六只!”这次轮到石砌丁儿揶揄地叫了:“有毬用!有毬用!” 两人战了个平手。一个“哈哈”,一个“嘻嘻”,一个骂着“小兔崽子”,一个喊着“彪子叔”,乐成一团儿。 正在这时,报告石街保凯旋的使臣到了。 “俺爹真的官司打赢啦?”石硼丁儿听过报告,又问。 “是你二大爷说的。” “啊——”石硼丁儿一个高儿蹦起,原地打了一个旋儿,威威武武地站到彭彪子面前:“彪子叔,这回你还骂不骂俺爹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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