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黄河队第二天按照原计划全队乘机返家。队医留下来陪同关子雄住进医院进行
紧急治疗。
关子雄的伤势确诊后比想象的还要严重。最麻烦的是他的头颅内被撞出一块乒
乓球大小的瘀血。这样一个血块足以使他浑身高烧粒米不进。医生的意见是必须留
院观察,看有没有持续或间歇昏迷现象,并抓紧时间进行药物清血。关子雄额头上
的创口缝了15针,断裂的鼻骨只能临时包扎一下留待稍后处理。相比起大脑中后果
难料的血块,这些外伤还算是次要的了。
这家当地最好的医院的权威大夫们十分肯定地认为,关子雄最少三个月内是绝
对不能参加激烈的比赛和危险的碰撞的。如果大脑瘀血不能尽快消退引发其它病变,
比如压迫神经导致神志不清或肢体不遂肌肉萎缩,别说重返赛场,就连日常生活都
会受到严重影响。
关子雄的病情反馈回黄河俱乐部,江董事长打电话指示队医一切要以治病为主,
希望医院能配备最好的医生和护理,不惜代价也要将早期治疗做到力所能及尽可能
完善,并且说,市政府已经同当地政府的有关部门取得联系,必要时会提供一切可
能的帮助。
江董让队医转告关子雄安心养病,俱乐部全体人员以及全市人民都在关心着他
的伤情,期待他早日康复。
关子雄浴血死战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许多媒体配发了关子雄绷带缠头怒容
满面的大幅照片和特写。
国内最有影响的足球报纸《新足球》在头版以硕大的字号刊发了该报知名记者
高羽的特评《子雄血战沙场黄河奔腾不息》,文章笔调凄切,读来感人肺腑。
有一家电视台的足球编导用观众耳熟能详的抗美援朝战歌《英雄儿女》为关子
雄制作了一首MTV.画面里关子雄血溅战袍以命相搏的慢动作在激越昂扬的曲调中催
人泪下荡气回肠。
狐狸队对自己被媒体塑造成千夫所指的球场凶手深为不满,尽管有气无力地发
表了抗议,无奈球迷声援关子雄的声浪排山倒海势不可挡。慑于公众的压力,狐狸
队每天都拉着当地的记者派专人前往关子雄的病榻慰问请安。
黄河俱乐部和聂飞儒按照市委宣传部的要求夜以继日地整理和撰写关子雄的英
雄事迹。数日后关子雄病情稍有好转返回家乡医院继续治疗,俱乐部从早到晚被前
来采访的记者和前来探望的球迷包围得水泄不通。
聂飞儒的工作日程已被彻底地打乱,他只能挤出时间争分夺秒地备战下一轮的
赛事,这使他分不出精力追究小顺子和小孙在那场球中的两张可疑的红牌和不可推
卸的责任。他只是抽空把两人叫进办公室指着鼻子痛斥了一通,之后打发他俩回到
队中戴罪训练。
小顺子和小孙都是跟随聂飞儒多年的虎将,是他的豪华阵容中不可缺少的一?
"黄金组合,宛若孔明帐下的赵云和张飞。这两人场上骁勇善战形影不离,
场下衣食不分亲如兄弟。聂飞儒误以为他俩的红牌是狐狸队这种下三滥对手的劣行
激怒了他们,以致情绪失常造成失误,而两人同场被罚下,也许是一种感情上的连
锁反应。他俩也正是这样向他解释的。
为此,聂飞儒同助理教练老贺产生了少有的尖锐矛盾。
老贺是聂飞儒当年的队友和旧交,在黄河队给聂飞儒做助手也有好些个年头了。
老贺性情刚烈不苟言笑,平日里沉默寡言,对聂飞儒言听计从。
可是在这两张红牌的问题上,老贺显得固执己见,坚决不同意对小顺子和小孙
两人从轻发落。老贺的意见除了要严厉处罚,每人罚款两万元,还觉得这两张红牌
非常蹊跷,应对此严加审问,必要时干脆请公安局过来查查。
聂飞儒认为老贺的想法完全是小题大作疑神疑鬼,罚款两万元量刑太重,而且
球没踢好和警察有什么关系,何必搞得满城风雨亲痛仇快,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临
阵斩将乃兵家大忌。
见老贺还要争执,聂飞儒很不耐烦地说,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罚他俩几千块
钱,公开做出检查,以后吸取教训。
老贺阴沉着脸瞪了他半天,心里有什么东西憋得脸色像猪肝一样难看,扭身就
走了。
几个小时后,江董约见聂飞儒,对他说老贺刚才来过这里,他感到老贺的看法
是有道理的,俱乐部决定马上下达罚款20000 元的通知,不能心慈手软。
聂飞儒心里对老贺有气,但嘴上说,这两个小子那天不争气,把我的全盘计划
都打乱了,我也是气得胸口直疼,但我不是护着他们,实在是比赛任务太重,他俩
都是主力队员,少了还不行,你说让我怎么办。
江董反问道,老聂,你难道一点没想到这两个小子有可能故意领红牌放水吗?
聂飞儒闻言大惊,沉思半晌,说,会有这种事?这怎么可能呢?
江董叹口气,烦燥地说,现在的人什么干不出来,我们只不过是没有证据,也
许我们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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