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条永远的大桥。一眼看不到头的大桥。视线所及处,大桥消失在楼房间,如
果是白天,你也许会看到那些妖艳的风景,人头簇动,车辆穿行,海洋似接口处成
了桥与楼房衔接处,点与线,面与线的衔接。晚景的大桥,风景迷人象夜妆的少妇,
霓虹灯如胭脂和涂粉,闪光的眼睫和唇纹,无须用来点缀的彩装,和谐地装扮着这
座大桥,举眼望去,如踏在彩虹上,飘飘欲仙。
但是,隐约看到魏殊站在桥边的身影时,我心里就生分出厌恶来。我明白已经
陷入性爱的圈套,在走着她已经为我设定的路子,沿着桥这边,走向桥那边,等待
着她向我倾诉,曾经我想了解,而现在我所不想了解的事情。
我走向着霓虹灯的闪眼处。不晓得为什么,魏殊总喜欢这种地方。那座七色灯,
令人眩目。
就是这时,一个男人匆匆忙跑过来,他的背后有一个跟随着跑,并同时叫着。
“抓住――他!他抢了我的――包!”
魏殊惊讶地一闪身,那个奔跑的男人撞倒了魏殊,就在此时我冲到了魏殊的身
边,生怕那男子伤害她,后边的女人跑过来抢那男子手中的包。我这才意识到,罪
犯就在我手心里,我忙按住正在哆索的男子。有人报警,我和魏殊作为证人随着警
察走进了警察局。
“吓死我了。”魏殊依着我说。
“其实那是不是害怕,而是恐惧,因为你还没来得及害怕。”我半开玩笑说。
“都一样。这人也是干么不好,偏偏抢人家的包。”
这话有些幼稚,女人有时表现得总叫人不可思议。我想着等警察问过话之后,
我们好回去。我和魏殊就那么面对警察坐着,她显得很不安。那个女人坐在门口的
内侧,在等着她的钱包。警察对那个女人说:“你走近来看,是你的钱包。”女人
毫不犹豫地说,“是我的,我在桥上走着,被他一下子抢走了。”
“抢的过程不用再说了。看看你包里的东西。”警察从从另个人手里拿过包,
让那女人辨认。“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是我的。”女人急不可待地回答。
“那好吧!”警察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瞧瞧你的包里,这么些公章,名片,
空白介绍信和合同,你说说,你是干什么的吧?!”
我看着那个女人的头象冬天的茄子,慢慢地焉了下来。魏殊突然搂紧我。
“她是个骗子?!”她小声地说一声。
警察打开女人的包,一一让那个女人里面的东西时,魏殊就在那时听到的胡晓
睛的名片。
“胡晓睛?!那是我的名片。”
“怎么回事?”警察问。
“是我拾来的。”那女人说。
“那是我的,我的。”说着魏殊疯也似地去抢夺。警察伸手按住那些东西。她
突然发期歇里叫着,近乎神经质,我看的有些发呆,连忙制止她不要在这里吵嚷,
然而魏殊好象神经错乱似的,她要拿回那张名片。
尽管警察告诉她,这可能成为那个女人的一个罪证,魏殊还是非得去拿。
“你们不要对他一样,她有些疯了。”我打着圆场说。
出来警察局,我感到有些气愤,我认为她做得有些过分,“哪是什么地方,你
也敢撒泼,”
“我告诉你,我不能没有那张名片,胡晓睛对贾兴非常重要。”
“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我没法说,是那个女人拾了我们的名片,我看到了,后面有于行长的电话。
我当时就想是不是这个女人听到我们所说的什么,还是她给于行长打的电话。”
“你简直令人感到可怕。”我象突然认识魏殊似的,重又看看她的脸部,“是
那张名片吗?”
“我约你来就想告诉你,贾兴被于行长和胡晓睛一起给害苦了。我想听听你的
看法,如何办?”
“你知道内情?!”
“嗯!”魏殊点了头。
“我们可以举报,或者让贾兴揭发。”
“贾兴不让!”魏殊很痛苦地说,“我不晓得他会这么糊涂,到了这种地步,
他他顾着他们。”
“他不是糊涂,我想,他也许是无奈。”我说。
“因为他在这个网上,也许有人在保护他,”我说。
“不!”魏殊说,“是那个姓于的,他答应贾兴不会出事的,现在出事了,他
却是说是贾兴的过,而贾兴呢?他一句话也不说。他不说,也不让我说。在这个时
候,谁会保护谁!”
我感到贾兴人格上的缺陷被这个世界利用到了极点。有人欺善,有人欺恶,有
人恃强,有人凌弱,而贾兴呢?
“他不让,我叫他蹲监吧,替人行善,可以得好报,替人受过,同样能够得到
报应。你也别来求我什么了,我不是救世主,上帝!谁能救得了他,还得靠他自己。”
我实在为贾兴感到窝囊。
“别说了!我说过他多少次,可他―――!他说,即便说了,也难保住自己,
身不由已。你哪里晓得,那阵子他是怎么过来的。一想起来,我就替他难过。比做
贼还要低人三等。夜不夜的,整夜失眠,现在想来,他是满心的里话不能说出来憋
得,贾兴到了这种地步,也自有他的难处。”
魏殊是看透了的。我多少还感到宽慰些。就在这时手机铃响了,我告诉魏殊有
事。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事?”
“是小湮的事。”我着急地说,“是她从病房里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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