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四日
晚上与几个同学去网吧。人多机子少,便没上机,站在一边看她们聊天。准确
说是看她们打情骂俏。也真是服了她们,纤纤手指如蜻蜓点水般在键盘上轻盈地飞
来飞去。她们的心灵仿佛完全掉入对话的快感中,或喜或悲或嗔或怨,而屏幕上总
也是很快就有了回音。
人是不是真的孤独得只能在虚拟的网络中寻找回音?我看见班上最不喜欢说话
的那个男孩儿正独自坐在网吧的一个角落眉飞色舞。
也不知此时,他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不好意思走过去看,但就是在离他很
远处也分明能感受到他的喜悦。有些为他高兴,也有些黯然。人活在世上是否也只
是为了寻找一份快感?学校上网的人越来越多,而有多少个人上网是查资料做功课?
只能是苦笑。
想起报纸上写的那些吸毒之人,他们寻找的不也就是这种飘飘然如在天堂的感
觉吗?
正在上机的杨敏嘻嘻笑出声。“陈珠,过来看,很有趣哦。”
我把头凑了过去。QQ的对话栏上正有几行文字在得意洋洋。
新木兰诗——MM上网
嘻嘻复嘻嘻,女儿在上机;
拨号声凄历,喟然长叹息。
欲问何所思,欲问何所忆;
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
昨夜网上行,所遇让心惊;
伊妹潮水急,皆邀网下迎。
女儿披嫁衣,早随他人姓;
上网为自娱,亦能多朋比。
东山赋闲情,西河擂鼓鼙;
南下诉心曲,北上灌水去。
网虽有千里,心却泛涟漪;
不闻夫君唤娇妻,但闻虫儿只在尖声鸣。
指在键盘击,宛若鸡啄米;
忽然一下拍桌椅,原来那话说的太有趣。
夫君身后立,潸然泪如雨;
上网似烟瘾,网费六百余。
言罢眼如炬,哪管女儿颜容戚。
徒呼奈何兮,借款赴约急。
爷娘问端倪,赶忙把眼闭;
阿姐闻妹音,跌入沟中泥;
阿弟见姐影,慌慌张张爬东壁。
卖了狐裘皮,黯然不值几;
忍痛卖血去,其心何凄迷。
但为网络情,此身何足惜;
婀娜柔腰肢,敢夸世无匹;
见他口涎滴,西装革履眼睛眯。
挽手入酒席,酒酣不愿醒,
夜里忽惊起,网友原是鬼东西!
我也笑了起来。“是很有趣呀。这个人的韵压得还蛮好。”
杨敏不屑地撇撇嘴角:“还不是从哪个地方粘过来的。不过,那话说的也实在
——网友原是鬼东西。妈我上次见两个网友,魂都吓没了,敢情两个还在流鼻涕的
小孩儿呀。”
“哈哈,那你为何还要上?这说明你的智力也就是在流鼻涕?”
“我扭烂你的嘴来。还敢胡说?”
两人扭成一团。
晚上睡在床上,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烦躁。谁都知道上网聊天没多大意思,可为
什么还要去聊?这真是一个问题。这问题会有答案吗?其实每个人对此都有着自己
的答案。可会有一定对的答案吗?我想是没有。对与错,是非的标准谁也说不清。
但我一定要管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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